了似的,怔怔然發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三哥咧嘴一笑,臉上的得意之色,終于再也遮掩不住,一下子溢于言表。就見他大手揚起,用力一揮,做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姥姥,那還等什么,干唄……兩個人,兩把刀,三兩下手式,全解決了。呶,臨出門了,盧清小子還順了只雞腿,啃得滿嘴油。直到走上山坡,雞腿骨才扔到草蓬里去。”
盡管在暗夜的嶺嘴上,涼風呼嘯,謝宇鉦和那個探馬的臉,還是一下子變得通紅,火辣辣地。
在這個過程中,那機警的盧清小子,一直站在十幾步外的樹影下,兩手貼腰,摸著槍,面向村里方向警戒著。
這時候,謝宇鉦才發現,這家伙說是個孩子,但那身高,已經快接近俏飛燕了。
“三、三哥,接下來,我們怎么辦才好?”好容易平靜下來,謝宇鉦身邊的探馬忍不住小聲問道。
“嗯,也不曉得玉掌盤他們,現在走到哪兒了?俏掌盤又不在,這主意,只有我們自己拿了。”三哥往嶺嘴外的盤陀山道瞄了瞄。
月色中的山道,閃著黃澄澄的光,像鋪了一地秋收時候的苞谷籽兒。
三哥停了停,眉頭皺起,然后回過頭來,望望村里方向。此時,駱府一帶仍燈火通明,打罵和歡呼聲仍絲絲縷縷隨風飄來,他嘆了一口氣,回過頭,正色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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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能不能頂得住,那就更加不曉得了。不過,我想賭一把。賭他們……還、還沒招出來……”
“你想怎么做,三哥?”謝宇鉦眼前,陡然浮現出駱三那掙扎不已的身影。
當時,駱三一語雙關地告誡,讓樹上的自己馬上逃跑,千萬不可回到他家里去。
火光中的駱三,在說這些話時,那瘦小的馬鞍狀身形,正被那些家丁當成沙包,遭受辟里叭喇的拳打腳踢。
“也、也沒很周全的想法,不過,昨天從盆珠腦回來的路上,謝先生那個‘抵近偵察‘的說法,非常對我的胃口……現在,我們好歹也有四個人。”
“要依我說,留一個在這嶺嘴上接應,也就夠了。另三個人摸到村西去,到駱府附近看看情形,再作打算。反正,村里的狗都死得差不多了,情形不對,我們隨時都撤得出來。”三哥的語氣平淡,但目光卻炯炯有神,直盯著那個探馬的面龐。
“這、這也好。只、只是,我們……就三個人吶,三哥,是不是少了點?”
那個探馬雖沒回避三哥的目光,但卻期期艾艾、猶猶豫豫地反問道。
他當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三哥的意思。
三哥這個計劃里,留下在這嶺嘴上接應大隊的,自然是指身邊這個洋學生嘍。
至于自己,毫無疑問理所當然地要跟三哥和盧清這兩個遭兇鬼一起,重新下到村子里去,去進行那所謂的‘抵近偵察‘。
姥姥的祖宗咧,‘抵近偵察‘?什么狗屁東西?
山下的村子里,村西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村子中間和村東都黯幽幽的,也不知潛藏著多少危險。
謝宇鉦也再次被三哥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看不出來哈,糾云寨探馬隊,一群破衣爛衫的叫花子,竟然玩得這么魔性,可真夠瘋狂的!咋不上天呢?
就在這時候,嶺外的盤陀山道下,驀地遙遙響起凄苦的梟啼:
——桀咕咕!
——桀咕咕嘎!
潛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