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組織兩省六縣進剿,就由于糾云寨沒有建立這樣的情報交通站,所以預先就沒有得到情報……,這事,要說怪我謝宇鉦,也太抬舉我了……敵人太強大了,強大到不容你犯一丁點錯誤。而我謝宇鉦無論是才具還是心志,都還不足以跟這樣的敵人對抗!”
“這不是我推卸責任……想糾云寨一方綠林武裝,比那紅字頭如何?紅字頭前些年在南方諸省,又是何等的聲勢,何等的風光!現今,也不是一樣舉軍遠征么?然而,今日形勢如此,又怎知他日不能逆風翻盤?”
說到這兒,他停住話頭,輕輕抿著杯里的酣香清冽的綠茶,目光投到天井上方,看天上白云蒼狗,變幻不定。
漸漸地,他臉上神情也開始平穩下來,慢慢吐出一句話:“水流千里歸大海,一時一地得失,不要過于掛懷!只要火種還在,就還有希望!”
朱得水定定地看著他,見他喝完一杯茶水,便提起茶壺向他示意,謝宇鉦順從地將茶杯放回桌面,他默默地給續上,又長嘆了一口氣:“巨瀾可藏于滴水,長風正蘊在百川,謝指揮人中英杰,前途不可限量。恨我朱得水殘疾之軀,未能追隨左右,一同覽盡天下風光,實在是可惜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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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也轉過頭,看著天井上方的天宇,哈哈一笑,又重復了一句:“實在是可惜可恨,可惜可恨啊!”
他的笑聲里頗有蒼涼之慨。謝宇鉦不禁瞥了他一眼,見他現在已一改往日的不修邊幅,頭臉身上,都收拾得十分干凈。胡子刮了,頭發剃成了板寸,身上穿著青布長衫,既有往日江湖俠士的英氣,又多了些落寞氣質,倒有些像一個落拓的教書先生。
謝宇鉦在心里拿他跟這觀音宮的主人放在一處,比了比,倒覺得分外登對,一時心頭無數疑問想要問他,卻又不便開口。
到底是武林俠侶因情生怨,曾相忘于江湖,劫后重生,又再次邂逅,死灰復燃?
還是竹馬青梅,兩小無猜,礙于門庭身世,造成勞燕分飛,風風雨雨之后終見彩虹?
不知怎地,謝宇鉦心里忽地浮現出一個俊俏的人兒來,他驀地一驚,不禁叫出聲來:“哎呀,不好!”
“怎么啦?”朱得水見狀,不由驚問。
“那駱屠戶公開張貼告示,恨不得每個人都知道,三天后縣府就會處決虎爺和玉掌盤,為什么是三天后?他們回城也有三四天了,為什么不馬上處決,而要拖到三天后?這、這……這是特地留出時間來,目的是要誘捕三哥和俏掌盤他們呀!”
謝宇鉦說著,霍地站起身,目光炯炯,憂心忡忡:“我、我得馬上下山,到縣城去找他們!”
“謝指揮且慢!”朱得水一揚手止住他。
謝宇鉦瞥了他一眼,見他眉頭緊鎖,便問道:“怎么?”
朱得水沉吟著道:“謝指揮,你說他們放出消息,是要等九哥和俏飛燕等人自投羅網……這個猜測,我是認同的。只是,恐怕你還漏了一點。”
“漏了什么?”謝宇鉦目光炯炯。
“漏了你自己!”朱得水神情嚴肅、語氣懇切,“你可別忘了,他駱家上下,可都對你恨之入骨呢!不行,你不能去!”
“現在,我們身邊沒有人手,我不去,誰去?”
“這……,我讓靜宜去罷!反正你不能去!”
“放心吧,朱先生。我可以喬裝一下。”
“你會易容術?”
“那倒不會。不過,后世的化妝技術,也跟易容差不多啰。我試試看!”
日影西斜的時候,盧婷和虎子被叫醒,剛從樹上爬下來的,就被謝宇鉦的裝扮嚇住了。
只見他仍是穿著那襲長衫,但面相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歲,身形微微佝僂,成了一個老學究模樣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