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沒維持多久。也就約摸十來分鐘,樓上就漸漸消停下來,樓下眾人又是一陣掩嘴竊笑。
良霄苦短,轉眼間就拂曉來臨,怡君館平時就因為職業原因,往往都睡得很遲。現在被貼了封條,一干人索性睡到八九點鐘。
這時,太陽已經開始熱辣起來,龍泉江上的煙波幻起一圈圈的光暈。龍泉閣前,兩省六縣剿匪報告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廣場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很有些人山人海的模樣。
一聲銅鑼響過,龍泉閣前燃放起了萬響鞭炮,噼哩啪啦的火藥炸響聲,一陣陣的硝煙彌漫,將龍泉閣周邊都完全籠罩住了,遠遠近近充滿了節日的氣氛。
由于關窗不及,一團團濃厚的硝煙灌進屋內,嗆得窒內四人都劇烈咳嗽起來。謝宇鉦和盧清站在窗前,無遮無擋,所以咳得尤其響亮,床上兩位姑娘咳得就斯文得多,因為她們不但蓋著薄綢被子,還被緊緊縛住手腳,盡管硝煙嗆眼,令淚珠兒滾滾而下,但嘴里填塞著滿滿的枕巾,令兩人的咳嗽牢牢地堵在喉嚨里頭,兩人都幾乎背過氣去,又哪里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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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謝宇鉦迅速合上窗子,盧清拿毛巾蘸了茶水,胡亂給兩人揩了揩臉頰口鼻,總算好過了些。
但兩位姑姑被禁錮了整整一個晚上,手腳酸麻也就算了,最難堪的是,臨睡前喝了不少湯汁,到了半夜時兩人都內急起來,但兩位原先斯文溫存的公子少爺,卻毫不理會,只顧著在客廳里呼呼大睡。
今早起來,兩人就一直在窗前觀看著廣場下方,不多時又從隨身的籠箱里取出兩支精致小巧的步槍,鼓搗起來。
窗外的龍泉閣前,在開什么表彰大會,窗前的兩人在鼓搗槍支。
到了這時,就是傻子也明白了。
兩位姑娘心里又驚又怕又后悔。
早上時,龜奴上來送了趟早點飯菜,但那個年幼些的公子卻只讓送到門口,說是兩位姑娘宿睡未醒,未便打擾,龜奴似乎又得了一塊銀元,只聽他千恩萬謝樂顛顛地下樓去了,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貴客清凈。
一對頭牌姑娘正五內如焚,忽地面前一暗,抬眼望去,見是那個年幼些的公子來到床前,晃著手上一枚寒光閃閃的短刀,在她們面前比劃著,兩人驚恐得掙扎起來,卻發現手腳早已酸麻,半點兒也動彈不得了。想要叫感,卻又發不出聲。
兩人驚恐得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目光只能本能地隨著匕首的晃動而晃動。
“老實點,兩位小姐姐,這位哥哥說,要給你們松一松繩子,免得捆壞了。輪流來啊,別亂動,要不然小心劃花了臉,那可就不好玩了。”
說著,這位年幼公子就將匕首叼在嘴里,伸手就替那小家碧玉將繩子松開。
這當兒,就聽窗邊那男子輕聲道:“快過來,正主兒快出來了啦。”
“哦,這么快?我馬上來。”年幼的公子臉上明顯一喜,想要起身到窗邊去,便又手忙腳亂地要將人綁上。
窗邊的男子回頭一笑,說道:“不用麻煩了,我保證她半小時內都動不了。”
年幼的公子應了一聲,丟下小家碧玉,到窗邊去了。
也就到了這時,小家碧玉才發現,這兩個男子又將窗戶打了開來,窗外的鞭炮已經燃放完畢,廣場上嘈雜的人聲又重新像浪潮一樣拍擊過來。
房間中間的大杉木桌,早被他們抬到窗前,年幼些的公子返身到了桌邊,端了條板凳坐下,然后抄起桌面上的步槍,聚精會神地瞄準起來。
窗邊的男子又避邊了一些,完全讓開了窗口。
“看到了嗎?目標在十二點鐘方向,中山裝,注意分辨,三個穿中山裝的,那個瘦一些的和那個油膩些的兩個,都在打鐵鋪見過。一個是國府特派員,一個是譚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