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盧清這模樣,櫻子神情一滯,臉上的揶揄明顯轉為困惑,明眸朝四下里掃了掃,然后回轉臉,正色望著他,試探著問道:
“小兄弟,你姐姐她……在哪兒呢?”
“我、我不曉得!”眼前女子容光照人,盧清不由愈加局促。這時,大堂里的人們已攏過來,將兩人團團圍住。盧清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眼角余光急睨。見圍過來的人中有不少人神色不善,他霍地一驚,清醒過來,連忙抬手交替揩去臉上淚水,大力眨了眨眼睛,晃著腦袋:“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你無須向我道歉,小兄弟?!甭犃怂脑?,櫻子臉上的訝異斂去,代之以笑意,“不過,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想留在這里尋姐姐,那至少要遵守會場秩序,你說我說得對嗎?”
她神情溫婉、語氣親切而堅決。
淚光朦朧的盧清有些恍惚,以前不小心做錯事時,姐姐也是這樣跟他溝通的,態度和語氣都相當柔和,但對他所犯的事兒卻是不依不饒、窮追不舍。現在雖然明知對面的不是姐姐俏飛燕,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對面的櫻子見狀,臉露贊許之色,偏頭向身邊的那白西服的“燕云君”低語了幾句什么,燕云君俯身聽著,臉上倏地忿然,露出為難神色。那櫻子正欲再次勸說,忽聽二人身后響起一聲豪爽的長笑:
“燕云,今天是我們兩江幫的大喜日子,這個時候能來的,不是四鄰街坊,就是我們江湖上的朋友,都是貴客。我們……都應該表示歡迎哪?!?
笑聲中走出一個魁梧的大漢,像尊鐵塔般移來。
這人北方口音,長方臉膛,三十一二年紀,盡管一襲長衫在身,也絲毫無損他一身英武剽悍之氣。就見他來到面前,哈哈笑著,左右一瞥,向圍觀的人群招呼道,“來人哪,帶這位小兄弟去演武廳就坐,跟各方武林朋友一起觀禮。”
他話音剛落,馬上便有一人應聲來到旁邊,躬身恭敬地引路:“請吧,小兄弟。”
眼前這大漢做派,跟剛才那白西服的“燕云君”全然不同。讓盧清不禁想起山中糾云寨原先的那些掌盤大哥們,他們也總是這樣豪氣干氣。往往歷歷地涌來,讓他心下有些黯然。同時他又有些尷尬,因為他從來沒被江湖中人這樣正兒八經地對待過。
他不知如何應對,才算得體。腦子里飛快轉了一周,他決定實話實說,便紅著臉轉向那大漢,訥訥地解釋:“這、這位大哥,我不是來觀什么禮的,我來找人。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人找到了我馬上便走?!?
這時,就見對面那大漢也不糾纏,略一拱手道:“既然這樣,那小兄弟就慢慢找。我們就先失陪了?!?
盧清暗地松了一大口氣,有些慌張地還了一禮。待那大漢引著那位容光照人的櫻子往內堂去了,他才若無其事地躉進人群,東看看西瞅瞅了好一會兒,沒見到一個熟人。好一會兒后,他四下瞄了瞄,見周圍已無人注意自己,這才放心地向內堂挪步。
內堂門口早已摩肩接踵,水泄不通了,里面傳出叮當之聲,不時還夾雜著一兩聲叱喝。
看樣子里面是個大天井,只是這個天井已經被改建過了:天井上方被一個大拱頂遮住,只在四面的瓦檐之間透進薄薄的天光。天井的四面都是回廊房間。此時,二樓的回廊上也擠不少人,一雙雙眼睛都往下盯看。似乎天井地面上已搭了個面積頗大的臺子,現在臺上正有人在比武演練。這應該就是這兩江幫所謂的什么“演武廳”了。
盧清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看去,果見里面是座演武臺,臺上一對少年分別持著刀槍,正有來有往地對練,打得難分難解。
眼前人頭幢幢,盧清心里惦記著謝宇鉦等人,有心想擠進去里面去,可找了好幾個地方,人們都不愿意讓路,他正要用強,忽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