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喬至卻一直看著左手葉子圖騰,靜靜發(fā)愣。
他到現(xiàn)在,都覺得自己不可思議,很奇怪的感覺。
哎了一口氣,心想,最終我還是心軟了,就當再幫你一次吧。
若是你真的頻臨奔潰,支撐不下去了,但愿彼岸伴生花的借命或代罪,能助你重新活下去。
喬至想起她剛剛吹奏的曲子,曲調還挺好聽。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呢?他記得之前有聽喬小山說過那么一嘴,生辰宴上,每個參加表演的人都要去巫弈王妃府苑那填寫報名表。
巫弈……哎,還是算了。他實在不愿去找那個女人。
……
天機閣地下深處,那道被種在玉池里的豆蔻少女,忽然睜開了那雙如嬰兒般純凈至極的眼睛,伸手摸向了自己的眼睛,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我的眼睛,快醒了,我終于快可以換掉我這雙該死的眼睛。嗚嗚,幾千年了,我整整等了好幾千年時間,嗚嗚。”
……
下界深潭中,
九幽意識回歸,一個哆嗦,冷,真冷,冷到骨子里,靈魂深處。
忽然從光明,重回黑暗,從溫暖再次落入冰寒。
既然心愿已了,那就生死隨緣吧。
九幽放棄了掙扎,放空了所有意識,她靜靜地看著自己的靈魂之火再慢慢沉寂,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死了也好。意識陷入黑暗前,九幽最后一次感嘆。
只見深潭里的這具身體開始慢慢冰冷僵硬,漸漸無一絲生機,狀若尸體,慢慢皮膚開始枯敗,發(fā)皺。灰色的死氣慢慢彌漫開來。
若是有人這時能用神瞳之目一觀,就能發(fā)現(xiàn),其心口最深處,有一滴血,符文包裹著的一滴血,一滴淡淡綠色,晶瑩剔透,如水晶般的血,若隱若現(xiàn)。仔細看去,會驚訝,那滴血里,模模糊糊間仿佛看到了一株綠色的小樹虛影,神圣,圣潔,小樹四周,仙氣彌漫。
再仔細聽,似乎有經文傳來。古老滄桑,猶如遠古而來。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由生到死,由死向生,生生不息……。”
“哎”一聲女子輕嘆,似乎從那滴血傳出。但卻又遠的不可捉摸,似乎也是從遠古而來。
這滴血慢慢的撕開了一角符文,一股神性氣息,慢慢流入了九幽原本枯萎干涸的天鳳血脈中,只見原本是血紅色的天鳳血脈,開始慢慢變紅,一點點變化,慢慢深紅,這過程似乎很緩慢,又似乎一瞬完成。
身軀開始慢慢恢復生機,但同時灰色的死氣也在加速彌漫,身軀又枯萎下去。生氣和死氣開始戰(zhàn)斗,你追我趕,那具身軀,就是它們的戰(zhàn)場。
……
而此時九幽魂魄已經飛升離開了身軀,在天地間流浪,懵懂無知,似乎在遙遠的天際有女子聲音輕輕的在呼喚著她,魂魄本能的朝著聲音飄去。
一咫,倆咫……一丈,倆丈……一光年,倆光年……不斷飄蕩……魂魄跨過了山川河流,跨過了時間長河,跨過了無盡歲月,不斷飄蕩。
……
此時,天機閣地底深處,一位賊眉鼠眼,翹著二郎腿,坐在地上,拿著酒的老道。正對著那邊那道被種在玉池里的豆蔻少女,循循誘人,兢兢業(yè)業(yè)的教育道“小玉玉,你說你,你可是太古至寶器靈,你怎么能和外面那些庸脂俗粉一樣,就只在意那副皮囊呢。你讓我很是痛心呀,我辛辛苦苦,走南闖北,嘔心瀝血的為你掙錢買玉,給你養(yǎng)身體,你現(xiàn)在竟然為了一雙破眼睛,跑了趟下界,就白白耗損我八百年辛勞。八百年啊,嗚嗚嗚,我老道苦啊。”
千肌早已關閉自身五感,不理會那老道,閉著眼睛沉睡。要不是身體還出不了玉池,估計早一巴掌扇過去了,這老道,實在太煩人。
他怎么能理解,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