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靈閣正殿之外的草心樓,一夜燈明。
一個衣著丹戎的女子,淺坐于矮椅,十指捻著茶杯,徐徐吹氣。那氣澤,在寒夜之中,也很快消散,她也不著急喝下,準備入睡,而是近乎玩味的等著,耐心的等著,似乎是在等著什么事情發生。
很快,有人輕叩門扉。
她慵懶的伸出空閑的左手,阻礙住了一團要去攻擊來人的黑影,凌厲的眼神一掃,那黑影自覺后退,隱沒在暗處,而自己則口吐蓮花般輕吐出回應。
“進來吧?!?
那聲音極其的柔媚,極其的輕盈,有點漫不經心,又有點精巧心思。
她自顧自的活動脖頸之間,叩門之人已經快步走到她的跟前。看得出來他面露不慍,還沒開口,就將一些文貼甩在桌上,震動中,還打翻了茶盞,干整的桌面,瞬間變得狼狽,而女人卻沒有多大的怒火,甚至還微抿嘴唇,淺笑飲茶。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怎么就忍不住呢?”那男人身高八尺,身形孔武有力,此時正著一件玄色大袍,氣勢壓人,發怒之際,更顯得可怕。
眼見面前的女人絲毫沒有回應,他直接上手,掐著昌萱的脖子,將她逼到了墻角?!澳愕降滓趺凑垓v?你告訴我?嗯?”
這個在外人眼中看起來極其曖昧的模樣,在他蛇溫這里,卻是極其危險的,要不了三分力,他就可以將昌萱的整個頭顱擰下來。
昌萱仰躺在方寸之地,手撐著地面,因由蛇溫的脅迫,她也面怒少許驚恐,但她努力克制住那些難以察覺的恐懼,吞了吞口水,竟直接攬上蛇溫的脖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你,你不敢殺我。”她指了指自己,又回指著蛇溫。
昌萱的臉越湊越進,幾乎下一刻,就要抵上蛇溫的嘴唇,但蛇溫好像并不為所動。他迅即的起身,昌萱被順勢摔在地上,她又迅速撐著腦袋看向來已經背對她的男人。
她狐媚一笑,就在她準備起身,繼續攀著蛇溫的時候,蛇溫卻閃電般從右袖往身后飛出三扇金標,依次排開在她的手側,讓她準備不安分的動作,瞬間停滯在了原地。
“你最好處理好!”
說完這句話,男人抬腳便離開了草心樓,身影瞬間遁入黑暗,如幽靈般,來去無蹤。
蛇溫走后,昌萱看向身側的那一排羅列整齊的金標,即便是插入毛氈之上,也在微微的冒出藍色煙氣,是劇毒無疑。
她長舒一口氣,確定來人真的走遠以后,才爬起來,換掉一身矯情的服裝,睡了個踏實。
在睡夢中,似乎還是夢魘纏身,但怎么著,她算是睡了一覺。
次日,是靈閣初課的日子。
一大早,往來的小吏就來了安置新人的問津樓,接二連三,分批次的接洽了所有新人,然后全部都領到問世樓前。
眼前的問世樓,還是被焚毀以后的模樣,其慘狀難以形容,如果真的需要投入人力去修繕,保不齊要修到何年何月。
李翡望著占地廣闊的問世樓,難掩泄氣“這靈閣招收弟子,不會就是為了修繕這問世樓吧?”
其他弟子也竊竊私語“難怪此次連考級都省了,這是要我們干苦力啊!這誰干啊?。。 ?
管事的人還沒來吩咐,一些弟子就開始唱反調,嚷著要反抗,自己是來修學術法的,不是干苦力的。就是商山的留宿客卿,也沒有在這里白白干苦力的說法。
況且,這里還有王公貴胄呢!一些人看著這位來頭醒目的李小公子,一個勁兒的幫他籌謀反抗,可誰知,在這爭議的間隙,卻早已有個人挑著一把破劍,加入了一旁集體修繕的行列。
百里邊干,還不忘挑釁面前的李翡“修繕就修繕唄~干不了就下山唄!”說完,他還逍遙的吹起口哨來,絲毫沒覺得修繕宮殿是一個苦差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