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人活著,哪有那么多的三三兩兩,難道就不能單純的因為活著而活著。
老者正是這樣的一個閑人。
數著日子過,數著日子活,數著日子過活自己今后的每一天。
對他來說,人生不存在什么一定要做什么。
從哪里來的,還沒搞清楚,就不必去操心要到哪里去,又有什么目的。
活了大半輩子,有很多事情,自己都不清楚。
在老者沒說話之前,宏才倒是先站了出來跟大家解釋。
“這位先生是我的一位故交,很早以前就認識的,你們不必驚慌。”說話間,宏才已經從身邊抽出一把椅子,示意老者趕緊坐下來。
那位老者,依舊樂呵呵的,對宏才點了個頭。
看得出來,兩人的關系應該不錯,或者說是很不錯。在這章家大院里,宏才并沒有什么玩得了的朋友。親人姊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互相敵對。感情這樣的詞匯,似乎并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家庭里。即便是孩子們單純,惺惺相惜,也會因為大人的說法,而彼此遠離。
有了權勢,感情就自然淡薄。
這世界上有兩種極端,兩種感情的極端。
一種是窮苦無依,還彼此厭惡,一種是權力互毆,卻彼此疏遠。
很殘忍,窮極了,人會變成惡人,富極了,人也會變成惡人。
宏才其實很疑惑,不知道自己是屬于哪一種人。或者說,是從前的他,不太確定自己是屬于哪一類人。
說起來章家的這個身份牌,可以讓他在這個世界肆無忌憚,只要他愿意。
但是,沒有溫暖的地方,怎么可能留得住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想要逃離這里,不是一次兩次。
對于這種想法,他有著生來的執念,好像自己從來就并不是屬于這里的。
如果父親還在世,或者還在身邊,那他也是希望自己自由的。他明白每個孩子的秉性。
可是,有很多事情偏偏事與愿違,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見了呢?
宏才的心里,其實是盤算著最壞的結果。
人是有悲劇的本能的,他不能祈禱自己的父親依舊還活著,還能回來主持大局。自己已經將近而立之年,有很多事情是本來就需要去面對的。
不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
回來以后他想了很久,其實這件事,自己早就應該去面對,不應該逃避。
但是,既然從前逃避了,今后就得償還,贖罪。
這種大義凜然,沒有什么可歌頌的,只是被逼無奈而已,如果有的選的話,其實他也不能確定,自己究竟會怎么選。
生活最大的不變,就是變數。
顯然,宏才的解釋,并沒有讓羽蒙安心。
他剛剛對自己的冒犯,也更加讓她懷疑,自己究竟該不該去找他。
思索間,羽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她轉而對紅財問起話來,但是這次,沒有了先前的盛氣凌人,“你想過云云嗎?他一個人在人間,你讓他怎么辦呢?”
說實話,不是沒想過。
“其實,他應該知道,自己的舅舅,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不是說人間那個宏才是你的分身嗎?”
“我并不是在否定這件事。只是我去人間的時候,他的舅舅就已經去世了,我只是代替他,又多活了一陣,他應該明白的。”
“你到底在說什么?”羽蒙覺得,像經歷了一場頭腦風暴。
把所有事情都揉捏起來,總覺得自己的邏輯,都是錯的。有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或者始終被隱瞞著。
這時候,小蘿莉插話了進來。
平時活潑開朗的他這時候聲音弱弱的,似乎害怕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