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想哭,也應(yīng)該對著我哭。就算你想改變,也應(yīng)該對著我改變!因?yàn)槲也攀悄阕钭钣H密的人,我才是陪伴了你上萬年的親妹妹!嗚嗚……”
女月神娟覺得委屈極了,情不自禁撲入月魄懷里,淋漓盡致哭了起來。
月魄有些手足無措。雖然娟自顧自說了那么多,自己卻沒有一絲一毫關(guān)于嬋的記憶。
但他還是很心疼娟,一個女子孤獨(dú)萬年,是一種多么可怕的事情。
“辛苦你了,”月魄努力把自己當(dāng)作嬋,溫柔地安慰著娟。
聽到月魄的這句話,娟驚訝地從他懷中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你真的變了,好溫暖。”
她靜靜偎著月魄懷中,直到平復(fù)心緒,方才遞給他一封書信。信是嬋200多年前寫給娟的,內(nèi)容很簡單,只有八個仙族文字,“此生了矣,不若偕去”。
當(dāng)看到這雋秀的字跡,月魄突然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一時之間,腦海中千翻萬涌各種畫面,多得令他應(yīng)接不瑕,無法承受。隱約中,月魄似乎聽見娟說了些什么,卻聽不太清,漸漸的便沒了意識。
再醒來時,女月神娟已在天庭之中。
月魄睡在床榻之上,隔著紗簾,望著窗外的月魄樹,有一刻心境仿佛回到從前的嬋,日日做著相同之事,周而復(fù)始,了無生趣。沉默萬年,孤獨(dú)萬年,麻木萬年,早已忘記生之意義。
直到有一天,來了一位美麗的小侍女。
那一日,嬋一如從前,目不斜視看著書。突然聞到一種幽幽的淡香。嬋素來不喜香,但那幽香不知為何,沁人心脾,令人愜意。
嬋沒有抬頭,換了種姿式,繼續(xù)讀書。不知過了多久,一只如瓊脂般嫩白的手指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那手指指了指一個極其潦草的文字,笑著問道,“咦,這是什么字?”
聲音十分悅耳,仿佛一股清泉,融入嬋干涸了萬年的心。
原來,新來的小侍女收拾完房中之事,不知何時貓?jiān)趮壬磉叄煌粗鴷?
只是習(xí)慣淡漠的嬋沒有理會,翻了一頁,正準(zhǔn)備繼續(xù)往下看。孰料,一張笑盈盈的臉突然遮住書扉,呈現(xiàn)在他面前,“公子,那到底是什么字呀?”
那張笑臉,看得嬋萬年不驚不擾的心,突然漏跳了一下。
“洛”,當(dāng)那個字輕輕從口中吐出,嬋自己都駭了一跳。
我竟然……回答了她的問題。
上一次說話是多少年前,嬋已經(jīng)不記得了。
正懵怔,卻聽小侍女甜甜回答道,“謝謝!”。
“不……”嬋正待說“不客氣”,剛吐出一個字,便咽了下去,他還不習(xí)慣與人說話。
“月哥哥,你的聲音真好聽。我正巧還沒名字呢,‘洛’‘不’,真好聽,就叫洛不吧。”小侍女笑嘻嘻地離開了。
為什么……她沒有名字?
不對,這不是重點(diǎn),她竟然喚我“月哥哥”?!
嬋怔怔望著洛不,卻見洛不即將踏出書房門時,突然回頭來,對著嬋莞爾笑道,“謝謝月哥哥,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說完,洛不便哼著歌跑開了。
直到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嬋才震驚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光不知何時離開了書扉,一直追隨她的身影。
這是從未發(fā)生過的事情。
嬋不習(xí)慣自己的條條框框被打破。
第二天,感知到她快來了,嬋故意捧著書裝睡。他不想再和這個僅見一次面的陌生小侍女說話。
洛不很快收拾妥當(dāng)。不出嬋所料,她靠了過來。見嬋托腮睡著,便湊在他身邊看了會兒書,方才離去。
感知到洛不離去,嬋睜開了眼睛,突然覺得自己的做法很幼稚好笑,便笑了笑。
可是,當(dāng)他嘴角勾起之時,嬋突然發(fā)現(xiàn),許久許久不曾有過的笑容又回到了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