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對妙音坊簡直是熟門熟路了,就連那走動的丫鬟和小廝,他都能認得過來。
蘇澈卻是一下花了眼,他覺得這些姑娘除了穿著以外,怎么長得都一個樣啊。
“看花眼了吧?”蘇清手里端著夜光杯,一手搭在蘇澈的肩膀上,吊兒郎當地往二樓走。
蘇澈心里疑惑,也就問了出來,“哥,我怎么看著她們長得都差不多?”
“啥?”蘇清嚇了一跳,然后一把拽過身旁走過的兩個姑娘。
“哎呀蘇公子,您這是干嘛啊。”
“就是,哎,這是哪家的小少爺?”
能在妙音坊里混,兩個姑娘相貌身段自是不消多說,她倆也絲毫不帶怕生的,有個甚至想伸手來摸蘇澈的臉。
蘇清仔細打量了兩女一眼,然后輕輕推開,在她們下巴上撓了一把。
“我說弟啊,你是不是臉盲了?”他把酒杯隨手塞給經過的小廝,一臉嚴肅,“這可是了不得的病,你不治不行啊。”
蘇澈當然不信他這滿口胡謅。
“你是不是不信?”蘇清不高興了,“你整日在府里見的,素月,是吧,漂亮啊,你藥浴的時候都是她伺候的,可你不能把人從房里趕出去啊,近水樓臺還先得月呢。”
蘇澈微微皺眉,“你喝多了。”
蘇清哼了聲,“你別打岔,再說子衿。”
蘇澈哪能真讓他編排,問了身旁一丫鬟那紅素姑娘的房間之后,便直接拉著蘇清往那邊走,而后者也并未開口。
“你小子,果然人小鬼大。”蘇清眼里根本不見渾濁和醉意,他一把攬住蘇澈,低聲道“說,你是不是對子衿,嗯?”
蘇澈雖然在周子衿和蘇定遠面前藏不住心思,但自認臉皮不是身邊這不學無術的大哥能看透的。
當即道“別亂說,子衿姐是咱們親人,豈能背后妄加談論。”
“我都還沒說,你就啥都門兒清了?”蘇清笑了笑。
二樓一路有人跟蘇清打招呼,蘇澈卻只想把這家伙找個房間丟進去,自己好離開。
“就是這了。”他看著眼前的房間,這便是那位紅素姑娘的所在。
蘇澈敲了敲門,蘇清卻直接一把推開,“這姑娘的門哪有敲的,你得用力啊。”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蘇澈從他懷里鉆出來,推了他一把。
但等兩人進了房間,看清房中場景后,原本說笑的神情一愣。
蘇清臉上更是帶了些惱火。
房中,一張圓桌,身穿彩衣的貌美女子正在飲酒,左右卻有打扮妖艷、脂粉更甚的美男子在斟酒。
其人笑語盈盈,眉眼含春。
“紅素!”蘇清咬牙,一字一頓道。
那彩衣女子一笑,掩嘴道“這不是蘇公子嘛,今兒個怎么有空來了?”
至于她身旁的兩人,此時則是有些驚慌地起身。
“坐下。”紅素冷聲道。
不等那兩人有所反應,蘇清頓時喝了聲,“滾出去!”
這兩人不過是梁都暖風閣的男娼,自然是認得眼前人是誰的,此時聽了,立馬掩面跑了出去。
蘇澈自然是知道這兩人是做什么的,當今喜好男風三國皆有,并非只盛行于官宦貴族之間,對于‘龍陽’和‘小手’,他當然聽聞過。
只是他看著那兩人柔比女子的姿態(tài),覺得比樓下脂粉香還要辣眼。
蘇澈不由地朝一旁退了退,搓了搓臉。
“我不過才幾日不來,你竟然敢找這等東西來惡心我?”蘇清一拍桌子,眉宇間罕見戾氣而生。
紅素冷哼一聲,輕笑,“蘇大公子可別忘了,我也是煙柳之人,也是你所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