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臨危險時會有一種本能,比如蘇清現在這樣。
他倒不是太怕,只是危機降臨時的下意識反應。
此時被蘇澈踢了踢,也是回過神來,當即有些尷尬地從桌子底下出來,坐在一旁。
不過即便是有人看著了,也沒什么嘲笑的心思了,無他,其余人更是不堪。
比如那原本跟宇文晟同坐在同一桌的三人,此時就在那刀還滴血的壯漢身旁,渾身僵硬,大氣也不敢出。
那持刀的漢子抬手猛的拍在其中一人的肩頭,還沒開口,那人表情一擰巴,好險沒哭出來,只是身子抖如篩糠,臉色白的厲害。
“這狗屁的宇文晟同作惡多端,你們當也知道他是什么豬狗不如的貨色。”壯漢將刀在桌子上磕了磕,場間安靜得只有他的話回蕩,“咱們弟兄是除惡務盡,順便劫富濟貧,要殺的人已經殺了,諸位要是好好配合,那就不會再死人。”
他這話不難理解,先不論真假,起碼有不少人松了口氣。
然后也不用吩咐,都在解荷包掏銀子。
就算場間還有不少會武功的人,這時候也不敢強出頭,因為來自這持刀壯漢身上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眼中神光內斂,卻不見對任何人的小覷,看似是隨意站著,卻未露幾分破綻。這是個武道高手,絕非尋常的匪類。
而他的話說的也頗有水平,起碼,讓原本可能還有些同仇敵愾的人心里,多了些僥幸原來只是要銀子而已,并非要命。
蘇澈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同時在想這伙人的來歷。
外面不知道,這冬暖閣內一共九人,都穿著灰布麻衣,干練短打,手上的刀是鑌鐵刀,虎口老繭很重,看得出都是練刀多年的好手。
而從氣機上判斷,這些人里除了那一刀宰了宇文晟同的壯漢,都是練體的外家武者,雖丹田氣海未辟,不通氣感,但也不是俗手。
這暖風閣里也是有看場的好手,此時卻一個未見,如果這不是先前串通的話,那就是被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了。
迷藥,或是下毒。
但不管手段為何,這都有些棘手,因為素月和蘇清不懂武功,即便他與蘇大強聯手,也難保不會傷及兩人。最主要的,是從那個鐵塔般的漢子身上,他隱隱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蘇澈如若沉思,靜靜看著。
樓上的四人此時已經下來,持刀站在四周,而此前偽裝在人群里的兩人手拎布袋,在人前走過,每個人都自覺地將荷包和銀子放進去。
“你就這么點?”拿布袋的人不滿。
“就,就這些。”被他盯上的是個年輕的公子。
“沒錢你逛什么青樓?”那人伸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年輕公子一臉驚恐,“別殺我,別殺我!”
“叫什么叫!先前數你叫的最兇,你沒銀子,起什么哄?”
刀朝前湊了湊。
年輕公子嘴一癟,連忙道“有,有錢。”
他脫了鞋,從里面捏了幾張銀票出來。
“嚯,三百兩。”那人笑了笑,用刀身拍了拍他的臉,接著走向下一個人。
很快,窸窸窣窣的聲響漸漸變少,幾乎是每個人都把身上的銀錢交了出去。
“為什么不搜他們的銀子?”人群里,有人冷不丁出聲,說的自然是蘇澈等人。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是將目光落在了那好似安適坐著的幾人身上,眼里有些猜疑,有些不平。
“咦?”那壯漢有些意外,因為他竟然沒找到那說話的人是誰。
而這時,那拿著布袋的人也看過來,悄悄搖頭。
蘇清臉色不悅地看過去,似是想要找出說話的人是誰。
那壯漢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