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以渾厚內力聚于掌上,以真炁吸附,是內力渾厚之人常用的招數。
盜帥暗暗戒備。
康義仁手掌朝前一推,瓦片如箭,刺破夜色。
凌厲刺耳的呼嘯聲里,盜帥回頭,皺眉,難道對方竟是不在乎這些桃花劍閣的人?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四下持劍之人竟是身法連動,攻勢未變,可方位卻然變化。
“劍陣?”盜帥眼神一凝。
他來不及多想,手腕一抖一甩,特制的飛刀便激射而出。
如是點火的引子,飛刀劃破一線,好似斬開了瀑布,瓦片自兩旁崩散。
盜帥鷂子翻身,閃過四下斬來劍氣,指間飛刀如蝶舞,應對看似從容,實則有他自知的艱難。
康義仁揮袖,雙指一并,便將射來飛刀夾住。
可不等他嘴角冷笑溢開,眼前便是寒光一閃!
千鈞一發間,他只來得及匆忙偏頭,可右臉仍是一涼。
康義仁一時竟是愣住了,直到臉上一股溫熱和痛意傳來,他才回神,而臉色更是陰沉無比。
他抬手摸了摸臉頰,一手鮮血。
原來在剛才,被他夾在兩指間的飛刀竟是突然彈出一片,若非他閃避及時,怕是這一記刀片便要扎在眼里!
康義仁指頭動了動,那本是巴掌大小的飛刀,此時剛好少了一截,此時被他捏住的部分,隱約能摸到小巧的機括。
他沉著臉,好奇但小心地湊到眼前來看。
飛刀里有精密的簧片和他看不懂的機關,而這明明只是一把看起來普通尋常的飛刀,便連重量都未有太多差別。
康義仁臉上一哆嗦,將飛刀隨手丟了。
他從懷里取了干凈的手帕,仔細擦拭著側臉,口子有些長,是很鋒利的傷口,很疼。
他看著眼前在眾人圍攻下騰轉挪移,卻總是出不得劍陣和房上的身影,眼底殺意漸重。
盜帥自然看得清楚,當下,心底只有苦笑。看樣子,剛才的小手段把對方徹底激怒了。
而現在,自己應對這些拿劍的混蛋都不容易,若是對方親自出手,恐怕,自己今夜真是兇多吉少了。
“這么精密機關,恐怕也只有墨家能做出來吧?”康義仁語氣冷淡。
盜帥隨口道“你難道忘了還有后周的造作監?”
“怎么,身為墨家之人,竟連自己身份都不敢承認么?”康義仁嘲諷道。
他對今夜之事并非不知情,而此時也是從眼前之人的武功上有所猜測。
盜帥沉默片刻,開口,“是又如何?”
“你承認了?”康義仁同樣笑了。
“正是你盜帥爺爺!”盜帥朗笑一聲,笑聲之中多是豁達。
康義仁冷哼一聲,不過也從對方笑聲中聽出意味。
當下,他直言道“既是墨家統領,你我本無仇怨,何必打生打死?不若坐下來,喝杯茶如何?”
盜帥這回連看都不看他,對于對方心思,他如何不清?
康義仁搖頭,好似可惜一般嘆了口氣,“若日后墨家找你,恐怕連尸體都找不到了。”
盜帥對此只有冷哼。
他卻不是放棄之人,仍是在找可以脫身的方法,但似乎,好像真的沒轍。
而就在他分神的剎那,一個躲閃不及,手臂上便中了一劍,隨即,在他回神注意到傷勢的時候,腿上、身上同樣被劍氣所傷。
盜帥一下心神凜然,打起十二分精神。
可他知道,無論是消耗的內力還是當前局面,都只是無謂的拖延罷了。
因為在如今的梁州城里,能救他的人都不在這。蘇澈和江令寒都身受重傷,更不知道他此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