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毫不掩飾的威脅,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
陸延年迎著燕廷玉的目光,絲毫不懼。
“就算你們知道,又能怎樣?”燕廷玉說道。
眾人心頭齊齊一沉,對方這顯然是承認了,那靈芝小莊里有燕隊的事實。
“那些狼衛,是去讓燕軍進城?”陸延年問道。
“你們桃花劍閣無法無天,便只好讓朝廷來教教你們規矩。”燕廷玉淡淡道。
陸延年深吸口氣,道“你覺得,他們真能出城么?”
“出不出城,反正你們也不擔心,不是么?”燕廷玉這卻是以對方此前之言反擊。
陸延年自然能聽出來,當下,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緩緩抽出了手中長劍。
“你做什么?”季子裳看他一眼,問道。
陸延年沒應他,四下圍著的桃花劍閣弟子,手也輕輕按在了佩劍之上,似乎只等一聲令下,他們便要將面前這些人盡數留在此地。
季子裳目光沉著,只是看著陸延年,好似非要一個回答。
“冥頑不靈的人,留之作甚?”陸延年說道。
“你現在殺他,等燕軍入城,屆時如何?”季子裳問道。
“梁州是燕國的梁州,梁州城也是燕國的梁州城,他們想干什么,誰又能攔得住呢?”陸延年笑了笑,“就算是屠城,不顧臉面的也是燕國朝廷,與江湖,與我等何干?”
聽了這話,季子裳眉頭大皺。
他不知道這是陸延年故意說的,還是心中確實這么想。身為持劍八派之一的大師兄,這種話,自然萬不能隨便說。
若是讓天下百姓和江湖同道知道了,遭逢取笑還是小事,關鍵也會令背后宗門蒙羞。
江湖人,不管所作所為是否是俠義之舉,可起碼,面上總會維持。
所以,季子裳才會皺眉,因為今夜,或許很難善了。
尤其,還是自己等人處于弱勢的情況下。
“你們想保他?”陸延年問道,目光在在場中人臉上掃過。
葉常青已經醒過來,氣息虛弱,正被江令寒攙扶著,一聲不發。
一身狼狽的盜帥正靠在墻上,蘇澈就在他身邊。
蘇澈沒想到盜帥會傷的這么重,而起初也懷疑是玉沁等人下的手,可幸好沒有直言出來,因為盜帥已經悄然與他說明原因。
陸延年對他們根本不在意,或者說,是對此時的他們不在意。
他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季子裳,以及突然出現的玉沁等人身上。
他還不知道玉沁等人的身份。
……
“我想,你是會錯了意。”
就在場間有些僵的時候,忽然有人開口。
聲音微冷,其他人聽了還好,可落在陸延年的耳里,竟是覺出幾分譏諷之意。
當下,他雙眼瞇了瞇,看了過去,“愿聞其詳。”
玉沁淡淡道“他的命,我收下了。”
陸延年一聽,眉頭微挑。
看似沉吟片刻后,他說,“這有什么區別么?”
他的意思,自然是燕廷玉橫豎都是死,死在誰的手上,也就無所謂了。
當然,至于屆時北燕官軍入城,到底有沒有所謂,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玉沁沒有開口。
回應陸延年的,是靳鷹。
“區別就是,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他神情不憚,態度十分囂張。
陸延年愣了愣,四下二十余桃花劍閣弟子同樣愣了愣。
但馬上,陸延年笑了出來,“有意思,你還是第一個敢如此跟我說話的人。”
話落,他的臉色一沉,手中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