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看著盜帥的臉色,當然能看出他眼中是何等的情緒。
而對此,他心里根本不在意,因為機關城一應布防他皆已摸清。何處戒備森嚴何處相較薄弱、巡邏輪值時辰、誰人把守何處,便連方景然所在等等一切,他都已知曉。
所以對于盜帥的態度,他根本不在意,只是現在還不是他要暴露的時候,他需要在必要的時候以‘墨痕’的身份現身,那時才是給予墨家致命的一擊。
而今日,或許就是機關城陷落之時。
至于眼前的盜帥,或是其他人,不過就是些死人罷了,哪怕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我們不是敵人。”他對盜帥說道。
盜帥看著他,開口,“蘇澈不是我的敵人。”
墨痕淡淡一笑,他知道對方在懷疑自己,這句話的意思里,已然是將自己當成了敵人,畢竟江構的行動,對方不可能不知情。
“你寧愿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我們?”墨痕問道。
盜帥搖頭,冷冷道“你是你,他們是他們。”
那邊,李長老皺眉道“你這話不該說。”
墨家素來講究仁義,對自家人更是如此,他們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家人,盜帥此時之語,已然是在明著懷疑墨痕,且與其不和,讓眾人皆知。
方不同道“我知道江構的死,你很不好受,但你不該這么說話。”
盜帥看了地上的江構一眼,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場間幾位長老不免皺眉,隨即看向方不同,等他來拿主意,來說話。
“我會找出兇手。”盜帥說道“也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看著墨痕說的,話中并無殺意,只是語氣太冷,一種平靜而決然的冷。
墨痕雙眼瞇了下,眼底之中,殺機一現。
他已然做好打算,在場諸人里,先殺的也一定要殺的,必然是對面之人。
盜帥目光最后在場間眾人臉上看過,轉身便走。
沒有人攔他。
但還不等他走出殿外,外面便有一墨家弟子匆匆而來,甚至沒有事前打招呼。
此必是重要之事,盜帥覺得在這個時候如此著急的,或許便跟江構之死有關。
他遂停下步子,連忙道“找到線索了?”
那墨家弟子一愣,但神情卻急忙慌張,朝前幾步后,見墨家一眾高層皆在,便也不顧上什么禮數,直接一抱拳。
“后周官兵已在城外。”他說。
場間諸人聞言大驚。
“后周官兵?”
“兩國如今交戰,后周竟真是分兵而來?”
“只有后周官兵?可見燕國消息?”
幾位長老臉色一急,紛紛開口。
盜帥皺眉,看了眼那明顯緊張而不知道該如何回話的墨家弟子,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
“有多少人”他問道。
那墨家弟子喘了口氣,道“可見的不足百人,其余或在林中。”
機關城外密林遍布,即便是有大隊人馬,也可能是藏于林中,在機關城門口,是鋪展不開太多人手的。
越千重道“若真是官軍來此,必是伐林開路而來。”
“未見有路,此前也不見林中有動靜。”那墨家弟子眼神一亮,顯然,他此前也很是忐忑不安,此時如松了口氣一般。
盜帥問道“確定是后周官軍?”
“他們皆是身著「玄」甲,是后周制式。”那墨家弟子肯定道,轉而,似又有些欲言又止。
越千重見此,眉頭一皺,“已到此時,有話還不快說!”
那通傳之人身子一顫,連忙道“官兵一側見錦衣衛蹤跡,而且,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