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會跟后周的人混在一起?”蘇澈問道。
“顯而易見。”蘇清道:“能對抗燕國,替我報仇的,只有后周朝廷。”
“姑且算是為了報仇,所以你就跟他們一起,來犯墨家?”蘇澈道:“你知不知道,墨家曾與父親交好?”
“但他們并沒有幫上什么忙,甚至還收留了方景然,他是什么人,你應該有所了解吧?”蘇清攤了攤手,開口道,“更何況,你看你如今處境,墨家真是如傳聞中那般秉承俠義么?”
蘇澈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面之人,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他從未想過,兩年的時間竟真的會如此改變一個人,還是至親之人。這種改變,讓他覺得陌生且難以接受。
曾經他是希望蘇清有所改變,卻不是這般不近人情,說是要對燕國復仇,如今卻也是借著對方之手,來除去心中憎恨之人。
蘇澈對此是能理解,但不代表可以接受。
“所以,你在這個時候過來,就是想讓我認同你的觀點么?”他問道。
蘇清笑了笑,然后道:“當然不是,我是為了你啊。”
蘇澈眉頭皺了下。
“在事情還未查明之前,只是聽了幾句所謂自己人的推測,便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故友之后軟禁,這種地方,這里的人,有什么資格值得你信任?”
蘇清說道:“只有我是為了你的安全,才會在進內院的第一時間趕過來。”
蘇澈沉吸口氣,問道:“我今日才住到這里,知情之人并不多,況且還知道是因為墨痕的緣故,墨家高層里有你們的人?”
蘇清先是一怔,接著笑了,“傻弟弟,現在是計較這個時候嗎?”
蘇澈沒說話。
“好吧,不錯,墨家高層里有后周之人,且還不止一個。”蘇清指了指外面,說道:“不然的話,也不能投下鏡花水月之毒,進來機關城也不會如此順利。”
“是誰?”蘇澈問道。
哪怕此前墨痕針對他,他也沒想過墨痕會背叛墨家,更不會往墨痕已經被掉包的可能上去想。即便盜帥說懷疑墨痕,可在他心里,懷疑過越千重及墨家長老,卻唯獨沒有懷疑過墨痕。
哪怕是現在,都是如此。
蘇清看著他,說道:“這并不重要,機關城如今已成定局,誰也挽回不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早晚會知道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能提前與我說呢?”蘇澈道。
蘇清點點頭,“有道理。”
“之前你們的懷疑是對的。”他說,“墨痕就是后周的人,準確來講,是溫玉樓易容成了他。至于此次投毒的,是藥谷羅。”
蘇澈一時愣了愣。
蘇清輕笑一聲,道:“驚訝么?所以說這些事情早就是計劃好的,你或者你的朋友,都不能改變什么,當然,你對此也無須自責,因為這本就與你無關。”
蘇澈將心中翻涌平復下去,搖頭道:“那你此時來這,是想做什么?”
“自然是擔心你,想過來看看你中毒沒有。”蘇清道:“不過還好,雖然你內力不復,但多虧了父親一直督促你練樁功,這體魄還可御毒。”
蘇澈皺眉,“你怎知我沒了內力?”
“此次率燕軍而來的是高歡,也就是淮水河上追殺你的燕國將領,他親眼看見張劍寒一掌打在你丹田上,又有炮擊,方有此推斷。”蘇清道。
蘇澈見他對此說的波瀾不驚,心中一時也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高歡此人,在燕國地位如何?”他問道。
“燕長安左膀右臂。”蘇清不知道他為何問這個。
蘇澈平靜地看著他,道:“那如果他死了,對燕國該也是不小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