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章江珂的反應,青年男子并未覺得奇怪,隨手便將竹筒強行塞到對方手中:“知道武刺史為何派我來懷化坐鎮嗎?”
章江珂聽到這話,眉頭頓時緊鎖起來,臉上有不善之色浮現,根本沒有做出回應的打算。
青年男子對此也不生氣,走回位置上,繼續燒水泡茶,似乎章江珂不接茬他就不打算開口似的。
對于這位端著架子的年輕人,章江珂心里頗有些不忿,但人家是全州刺史麾下的軍師祭酒,而他只是全州刺史麾下一名武將而已,身份差距擺在那里,根本不是他能隨便打壓的。
沒辦法,章江珂臉上強行堆上一抹難看笑容,拱了拱手道:“請先生賜教。”
“章將軍整日抱著武帝韜略,不知學的如何?”青年男子臉上笑容不減,手上忙著磨茶葉的同時,抬眼看向章江珂。
那眼神,滿滿全是不屑!
顯然,這半個月時間,不止是章江珂看他不爽,他看章江珂也極為不爽,只是一直沒表現出來罷了。
現在章江珂在他面前擺譜,這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將他心里的不滿釋放出來。
章江珂微瞇著眼睛,挑了挑眉道:“先生此言何意?”
“說你蠢嘍!”青年男子冷冷一笑道:“武帝韜略,呵呵,能整日抱著這種兵書鉆研之人,不是愚蠢就是無知,你可知這里面記載的內容,大多都是武帝用兵失敗案例?”
“失敗案例就沒有值得領悟的東西嗎?”章江珂有點動怒,他從軍二十余載,沙場征戰不下百余仗,名將之名皆是用命拼出來的,可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竟敢如此大言不慚?
青年男子冷笑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此兵書第三章第六節,時逢春季,武帝舉八十萬大軍圍困十萬守軍的赤陽,最后選擇用水淹赤陽城,可以說天時地利兵力皆占優勢,可最后武帝卻還是一敗涂地,章將軍從這其中可領悟到了什么?”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武帝此役兵敗實乃輕敵之過。”章江珂很有自信的做出回應。
青年男子卻端著一杯泡好的茶站起身來,就站在章江珂的面前仰頭喝掉:“武帝并未輕敵,他之所以兵敗,只是因為下屬愚蠢而已。”
“你!”章江珂深吸了口氣,這擺明了是在罵他啊!
“怎么,章將軍還不服?”青年男子依舊冷笑著說道:“武帝有八十萬大軍,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赤陽城淹了,為何還要脫褲子放屁選擇掘堤水攻赤陽,就是因為八十萬大軍各自為政,難以調度,無奈之下只能選擇用計。”
青年男子說到這里,話鋒一轉道:“朝廷現在誰掌權?還不是潘林?可他為何要下詔請南蠻王進帝都勤王,不就是因為號令不動周邊諸侯嗎?”
“你以為接到詔書的南蠻王,在帝都即將落入唳王之手的情況下,有功夫在全州鬧事兒?”青年男子輕蔑一笑道:“你是看不起南蠻王還是看不起唳王?拿下全州好還是拿下帝都好?”
“那當然是……”章江珂被連番逼問,忍不住干咽了一口唾沫。
這下終于反應過來,有這么好的機會,南蠻王還要什么全州,直接把大燕王朝握在手中,天下十二州不都順利拿下了嗎?
還要什么自行車?
把朝廷和天子握在手中,他不香嗎?
“可是南蠻王他真會這么做嗎?”章江珂內心一下就虛了,以他的聰明才智,其實話說到這個份上,心里已經有答案了,畢竟要是換做他在南蠻王的角度,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舉兵進帝都勤王。
青年男子咂了咂口中苦澀茶水,轉身走到門口道:“天下大勢,這只是其中一環而已,南蠻王會怎么做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擺正自己的位置,做好你自己的分內事,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