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睿回到凌煙閣,姜淮趕緊上姜茶:“殿下,快喝點(diǎn)姜茶驅(qū)驅(qū)濕氣。”
又命下人拿來干凈的衣裳給殿下?lián)Q了。
李明睿喝了姜茶,換上一身白色綢子做的暢袖長袍,在書案前坐下。
姜淮地上一管密封的小竹筒:“殿下,莫沖的密報。”
李明睿那雙幽冷的眸子里一抹光亮一閃而過。
拿過小竹筒,拆開來,從里面抽出一卷紙條,展開來,上寫著:德仁院使第三,未受盧家牽連。安茉兒十三已隨七奶奶前往金陵,一行三人,求示下。
李明睿看到第一句,頗感欣慰,安家四房幾個孩子還真是有出息,德信在周將軍麾下,短短三年已經(jīng)是從七品騎尉,勇猛無人可擋,德仁才十四,縣試府試都拿了案首,院試第三,從此就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驚艷絕才未來可期……
李明睿繼續(xù)往下看,看到第二句話,不由的臉色一沉。
安茉兒來金陵了?
十三出發(fā),今日已經(jīng)二十六,算算日子應(yīng)該快到金陵。
“莫沖到底怎么辦事的。”李明睿的語氣很冷,很重,十三出發(fā),莫沖的密信今日才到。
姜淮的心都跟著抽搐了下,鮮少看到殿下發(fā)脾氣。
以往殿下看完莫沖的來信心情都是極好的,今兒個到底怎么了?
李明睿的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這是他在思考問題時的習(xí)慣性動作。
姜淮大氣不敢出,生怕打斷了殿下思緒。
“把九黎叫來。”
“是。”姜淮出去叫九黎。
不多時換好衣裳的九黎來見。
“殿下,那些刺客的尸體已經(jīng)被巡城司的人帶走處理了。”
“刺客?殿下又遇刺了?”姜淮駭然。
自從殿下公開執(zhí)掌七星司,每年都會遇上幾次行刺,每次遇刺后又得裝幾天病。
“用不著大驚小怪,我也正好想歇幾日。”李明睿對遇刺之事并不以為然,沒人行刺他那才怪了,誰叫他現(xiàn)在是百官最痛恨的人呢?
“九黎,你馬上吩咐下去,密切留意從南邊來的船只,工部員外郎唐大人的府邸以及威武侯府,如果盧家的七奶奶到了,速速來報。”
九黎怔了怔:“明查嗎?”
“暗查。”
“可是屬下不知道七奶奶的長相。”
“她們一行三人,不是三女同行,便是兩女一男。七奶奶年方二十七,另一女子今年應(yīng)該十七,操南方口音,應(yīng)該很明顯了吧!”
“是,屬下這便去安排。”九黎領(lǐng)命離去。
姜淮納悶:“殿下,您不是說盧家的事兒暫時不好插手嗎?”
怎么又管上了?
李明睿道:“誰說我要插手盧家的事兒?”
他要找的是安茉兒,事已成定局,他生氣也沒用,安茉兒都快到金陵了,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期待。
云亭說過安茉兒遲早會來金陵的,她要來金陵開酒樓,將來德仁也要來金陵參加科考。
他一直以為至少還要過兩年,沒想到她這便來了。
她還真是有情有義,居然拋下家人,拋下生意,不遠(yuǎn)千里陪七奶奶來金陵。
一別三年,或許她已經(jīng)不記得當(dāng)日一同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難友。
甚至她都不知道,他已經(jīng)關(guān)注了她三年。
三年了,她長高了嗎?胖了嗎?白了嗎?
可惜莫沖的來信中從未描述過她的樣貌,他也不好意思去問莫沖,她現(xiàn)在長成什么樣了?
李明睿想著想著,唇邊勾起了一抹微笑而不自知。
姜淮反倒放下心來,殿下每次收到莫沖的信都會變的很古怪,時而發(fā)呆,時而發(fā)笑,他倒是很愿意看殿下這副模樣,有煙火氣,有人情味兒,而非一塊化不開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