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彤也只有裴辭憂,左栗等幾人可用。
所以,當人數不夠用時,玉無雙便成了濫竽充數中的一員。
蘇亦彤與風飛翼又在汴州呆了兩日,才接到君陌殤從都城傳來的飛鴿傳書,于是,當晚,蘇亦彤與風飛翼便帶了汴州城的五百守城士兵連夜向洛邑趕去。
在汴州接連傳出喜訊的這幾日,洛邑卻仍像是一座死城般,沒有半點動靜。期間,裴辭憂也派人來查看過具體情況,只可惜,就如蘇亦彤所說,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
那日,風飛翼抱著蘇亦彤離開之后,重傷的云決便被當成死尸處理,扔到了洛邑城中給城中的百姓當干糧。
不過,與蘇亦彤相比,云決的運氣著實不錯,就在他被扔進洛邑城的當晚,連他自己也認為必死無疑之時,消失許久的月漣竟是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救了他一命。
洛邑城中缺糧少水,城中百姓久餓成病,為了活下去,早已失了人性,是以,城中百姓所食之物皆是人肉。
月漣剛潛進來的時候,還曾因為惡心嘔吐過好幾次。可到了后來,在她餓得沒有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等死,等著被別人啃食的那一刻,她終是放下了自己高傲的姿態,忍著惡心,如那些難民一樣,一口一口的嚼著生人肉,喝著人血。也是那一刻,她才忽然明白,死并不可怕,想要活下去才是真的可怕。
她自小錦衣玉食,生活無憂,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平常就連走在街頭買的包子她都會覺得難以下咽。可如今,別說是包子,就算是給她根草,她怕是也會毫不猶豫的塞進嘴里。
云決昏迷的那兩日,月漣每日都會想法子用器皿盛來新鮮的鮮血喂給他喝。剛開始的時候,云決還會下意識地拒絕,可到了第二天,月漣再端來鮮血時,她只要把器皿放到他的唇邊,他便會自己循著那氣味張嘴,然后在她的幫忙下一口飲盡。
城中每天都會死很多人,老弱婦孺,成百成百的死,見者皆是心驚,可縱是如此,他們心里卻是比什么都明白,要想活下去便只能忍。
洛邑城的幾道城門都有人把守,這是城中百姓們都知道的事情,之前,城中尚有存糧時,還有人試圖闖開那道城門,從這座人間煉獄里跑出去,可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死了的人,就會被那些把守城門的人隨手扔在城門口,任由尸體腐爛發臭。剛開始時,城中還有很多人會如月漣一般看著尸體作嘔,可最后為了活下去,誰又能顧得了那么多呢?!
只要能活下去,吃人肉又如何?吃腐肉又如何?只要能活著,還有什么是他們不能做的?不能吃的?!
云決醒來后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手里捧著一塊生肉的月漣。“月漣公主,你”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而后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還有,這是哪里?”
“吶,把這吃了,我再告訴你。”月漣把生肉往云決的面前一送,面無表情地道。
“生肉?”云決咽了口唾沫,狐疑的看著她道:“你確定讓我生著吃?”
“不然呢?”月漣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仿佛這段時日的折磨已經把她的脾性都磨光了,不見半點情緒起伏。
“這不好吧。”云決為難地道:“而且,我不習慣吃生的,萬一要是吃出人命來怎么辦?”
“吃還能活,不吃,你就只有死。”月漣把肉放在地上,走到前面的一塊空地上坐下,抬頭看著天空發呆道:“云決,我們現在在洛邑城中,”
“什么?!”
她的話音剛落,云決猛然驚醒,剛要起身,卻是身子才一動,胸口便疼得厲害,仿佛撕心裂肺般的疼。
月漣聽見動靜回過頭來看他,依舊面無表情地道:“別動,你的內傷很重,只有靠你自己運功療傷才能痊愈。”
“那你”云決又坐了回去,背抵著墻,痛得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