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殤猛地伸手拽住宮人的衣襟,看著他惡狠狠地道“本將軍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否則……”他作勢揮了揮拳頭,“本將軍今日就當做回好人,送你早點去見閻王。”
這年頭送人下地獄也能被稱作好人嗎?宮人雖然被君陌殤嚇得瑟瑟發(fā)抖,但還是死咬著嘴唇不開口。
蘇亦彤似乎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忽然抬眸淡淡的朝這邊看來。君陌殤連忙松手,雙手在宮人的衣襟前反復擦拭,抬頭迎上蘇亦彤的眸光,頓時笑得齜牙咧嘴。蘇亦彤嘴角抽了抽,收回視線,眸光又落回了手中捧著的奏折上。
君陌殤笑容一收,雙手重新揪住宮人的衣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身上不斷往外散發(fā)著寒氣。
“奴才說,奴才說。”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君陌殤身上不斷往外冒的寒氣,宮人立刻服軟道“具體奴才也不知道攝政王殿下和皇上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奴才當時只看見攝政王殿下似乎惱了,與皇上吵了幾句嘴就走了,然后……皇上就成這樣了。”
“他們吵嘴了?”君陌殤聞言頓時皺眉,腦中不由想起風飛翼臨走之前說的那句“你以為本王當真稀罕她?”。
不稀罕嗎?君陌殤微微抿唇,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忽然一拍大腿,興奮道“不稀罕好啊,”
君陌殤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將蘇亦彤和裴辭憂地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宮人見得了空隙,連忙起身哆哆嗦嗦的跑出了怡和殿。
“什么不稀罕?”裴辭憂看著君陌殤不解地問。蘇亦彤同樣也是一臉不解。
“沒什么,沒什么……”君陌殤擺了擺手,僵在嘴角的笑容雖然有些尷尬,卻是絲毫掩蓋不了在他眼眶里跳躍著的火光。似乎有什么東西忽然活了過來,只是轉眼,君陌殤整個人就像從里到外變了個人般,笑得傻里傻氣。
“皇上,右相與北國長樂公主在殿外求見。”這時,有宮人倉惶著跑了進來,跪地道。
蘇亦彤抬眼看向殿門的方向,眸光微沉。“宣。”
“微臣參見陛下。”
“長樂見過離國陛下。”
沒一會兒,便見兩道紅色身影相繼步入怡和殿中,躬身朝坐在高座上的蘇亦彤行禮。
蘇亦彤聞聲抬頭,未及看清殿中女子的長相,便先是一愣,眸光落在女子身上穿著的紅色嫁衣上,忽然一沉,似有什么東西快速從她的眸底掠過。只聽她淡淡地道“免禮,來人,給右相和公主賜座。”
宮人聽見蘇亦彤的吩咐,立刻轉身搬了兩張椅子過來放在正殿中央的兩側。
“謝陛下。”琉璃看著蘇亦彤緩緩勾唇,眼角余光瞥見裴辭憂也在,登時朝他點了點頭,走過去在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殿中一瞬靜了下來。
笙簫只身立于殿中,似對蘇亦彤剛才的吩咐仿若未聞,半晌,才鼓足勇氣抬頭,朝蘇亦彤看去。
離國皇帝蘇亦彤與攝政王風飛翼之間的斷袖傳聞,她其實是有聽過的。在她還在北國時,這二人的事便已在天下傳得沸沸揚揚,曾幾次讓她差點丟掉自己公主貴重的身份跑來離國,看一看那傳聞中讓她的風哥哥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男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可……當她看到了,她卻只覺猶如五雷轟頂,遍體生寒。
笙簫頓時愣在原地,眸光怔忡的盯著蘇亦彤,一動不動。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只見蘇亦彤身著一襲明黃龍袍,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小巧,似乎男生女相,隱隱可見她眉目間涌動的那一抹英氣。
“公主,”蘇亦彤蹙了蹙眉,目光落在那刺眼的紅色嫁衣上,不由閉了閉眼,頓時只覺心里堵得慌。
“陛下。”笙簫聞言回神,連忙朝蘇亦彤盈盈一拂,牽強笑道“長樂自小在深宮長大,極少出門,還從未見過如陛下這般豐神俊秀的男子,所以,才會一時看得有些出神,冒犯了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