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蘇亦彤話中的意思,遂第二日天才剛亮,琉璃便早早起身去了怡和殿。
彼時,蘇亦彤尚在安睡之中,風月看到他來,什么也沒說,就把他安置在了外殿。
風月最近在怡和殿混得風生水起,怡和殿的宮人和皇家侍衛早就為她唯命是從。所以,就算眾人都親眼看到了她虐待當朝右相,卻是誰也沒有開口戳破。因此,間接造就了可憐的右相大人在怡和殿整整枯坐了兩個時辰。
為了讓蘇亦彤能靜下心來養傷,所以,早在昨日之前,風月便讓人把林太醫的原話委婉轉達給了裴辭憂。
好在裴辭憂是一個很上道的人,聽宮人講述完蘇亦彤如今的情況。登時就把朝中所有重擔壓在了自己肩上,并勒令百官若無緊急之事,不可去怡和殿打擾蘇亦彤養傷。
蘇亦彤之前因為風飛翼的事正好沒什么心思處理朝政。如今,卻因莫名得了空閑,反倒覺得哪哪都不自在。
蘇亦彤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待到醒來,已是接近用午膳的時辰。
“風月。”打了個哈欠,蘇亦彤似乎還沒睡醒,眼睛才剛睜開就又重新閉上。
“皇上,您醒了?”風月正愁不知道該怎么把琉璃打發走,聽見動靜,當下便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
“嗯。”蘇亦彤試著撐開眼皮,露出一條細縫。
“皇上,右相大人已經在后頭等了您兩個時辰了,”為蘇亦彤穿戴整齊,風月這才在她的耳邊把琉璃在外殿侯著她的事給說了出來。
蘇亦彤聞言一愣,似是沒想到琉璃會有這么好的耐心,頓時不由責怪風月道:“那你怎么不叫醒朕?”
風月不滿的撇撇嘴。“是他自己先來的怡和殿,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再說了,他自己愿意等,我總不能把他給攆出去吧?”
說得好像有那么點道理。蘇亦彤點點頭,忍不住在心底默默附和風月的話,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
“走罷,朕出去會會他。”雖然怡和殿燒了地龍,但蘇亦彤還是感覺到很冷。讓風月取了件狐裘披風給她披上,這才借著她小小的身子,步履艱難的往前移動。
原以為這種時候蘇亦彤不會睡的太久,所以,琉璃才選擇在殿外侯著,等她醒來。卻沒想到風月這個小丫頭會在暗中給他使絆子,整整兩個時辰,竟是連杯解渴的茶水都吝嗇的不肯給他。而且,還當著他的面把怡和殿的宮人都趕得遠遠的,不給他任何差遣他們的機會。
對此,琉璃表示頗為無奈。明明他與風月沒見過幾次面,更沒結過什么梁子。可偏生那丫頭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的仇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眼神里裝滿了對他的敵意。
“右相可是等得辛苦了?”蘇亦彤從里間繞過屏風出來,看到琉璃坐得筆直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不由勾了勾唇,在風月的攙扶下向他走去。
“陛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琉璃起身朝她拱了拱手,輕聲問道。
“朕只想聽丞相的真心話。”蘇亦彤緩緩在琉璃的對面坐下,看著他,面無表情。
嘆了一聲,琉璃無奈道:“既如此,那臣可就實話實說了。”說著,他便將自己的眸光轉向風月。風月似乎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什么,連忙低頭,把身子往蘇亦彤的身后藏了藏。
“當然辛苦。”琉璃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然而,那笑容落在蘇亦彤的眼中,卻是有些刺眼。“臣沒想到怡和殿如今會窮的連杯茶水都喝不起。白白讓微臣在殿中枯坐了兩個多時辰。”
“怎會。”蘇亦彤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斜了風月一眼,風月心虛,頓時惡狠狠的看向琉璃。
琉璃仿若未覺,清的眸光從她氣呼呼的小臉上一掃而過,最后落在了蘇亦彤那張面色仍有些蒼白的臉上。
蘇亦彤垂眸,冷聲喝道:“風月,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