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蘇亦彤就要摔倒在地,風月不由瞳孔一縮,身子猛地向前,用自己的小身板接住蘇亦彤,撐著她慢慢站起身。
待到蘇亦彤身子完站穩(wěn),風月已是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彼時,蘇亦彤神智已然回歸,仿佛剛才片刻的游離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沒來由得讓她一陣心煩意亂。
微微蹙眉,蘇亦彤聞聲回頭,就見風月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額間熱汗滴滴滾落,清晰可見。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罷。”不自覺扯起袖袍一角,替風月拭掉臉上的熱汗,吩咐道。
“我走了……”風月不放心蘇亦彤,聞言,忙問道:“那您怎么辦?”
“無妨…”蘇亦彤搖頭,“讓朕靜一靜便好。”
“可是……”風月還是不放心,頓時看向蘇亦彤的眸光不由透著幾分擔憂。
“去吧。”蘇亦彤紅唇一抿,繼而轉身抬頭看向殿外漆黑的夜色,并沒有要與風月多作解釋的意思。
“可……”風月不由張了張嘴,看著蘇亦彤在燈火映照下顯得愈發(fā)單薄的身子,欲言又止。
冷月高懸,氤氳月光如水霧灑下,落于夜色之中,然而,卻是被漆黑夜色完吞噬,不見半點亮光。
廊下,風還在呼呼刮著,大紅燈籠隨風而擺,不時發(fā)出幾聲清晰卻又顯詭秘的“咯吱”聲。
風月在蘇亦彤身后站了片刻,見她始終一聲不哼。于是,只好作罷,轉身回去休息。
夜色漸深,冷風加驟。
風月一走,殿門口就只剩下蘇亦彤一個人。寒如利刃的冷風一下接一下拍打在她的臉上,而她卻仿若未覺,只站在原地,抬頭看天。
這一晚似乎過得格外漫長,仿佛總也不會天亮般,分外難熬。
白日蘇亦彤雖是補了一覺,卻也禁不住她這般長久以往的自虐。因此,到了后半夜,根本無需人來提醒,她便已是呵欠連連,神色疲憊。
反手關上殿門,蘇亦彤緩步行至燭臺前,拂袖揮滅殿中燭火,借著映照在窗戶紙上的瑩白月光,抹黑爬上了自己的床榻。
一夜好眠,第二日天還沒亮,蘇亦彤就早早起了身。
守在殿外的宮人隱約聽見里頭動靜,于是忙不迭推門進來,與蘇亦彤撞了個正著。
“皇上……”宮人嚇了一跳,連忙向蘇亦彤告罪。
蘇亦彤怕他們鬧出動靜吵醒風月,于是忙朝他們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宮人會意,只微微朝她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年關將近,天氣愈發(fā)寒冷。
蘇亦彤更是因為怕冷而不想出門吹風挨凍,所以,早在幾日前她就把早朝議事的地點改在了怡和殿。
這會天雖然還沒亮,但院中已是有人影漸漸聚集。
“皇上。”宮人端著熱水正欲進門伺候蘇亦彤梳洗,但見她站在殿門中央,攔住了去路,于是忙出聲喚道。
院中,寒風瑟瑟,衣袍獵獵。
透過廊下燈籠散發(fā)出的幽幽燈光,蘇亦彤看到了院中負手而立的琉璃。
彼時,院中已站了不少人,各色衣袍相互輝映混合在一起,若不細看,很難辨認出誰是誰。
可不知怎的,蘇亦彤竟是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人群中的琉璃。心間似有觸動,蘇亦彤不由得皺眉,眸光深深的看著混在人群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的琉璃,抿緊了紅唇。
然而,蘇亦彤不知道的是,廊下燈光雖然昏暗,不足以讓她辨認出在場眾人。但因她所站之地醒目,她雖看不到他們的臉,但她的一舉一動卻是盡數(shù)了落入了他人的眼中。
寒風襲來,蘇亦彤冷不防打了個哆嗦,清醒了過來。
“皇上,水快涼了。”宮人雙手小心翼翼的端著熱水,一臉可憐巴巴的望著蘇亦彤。
“嗯。”蘇亦彤聞言不禁小臉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