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戛然而止,琉璃猶豫了,因為他不知道究竟要如何說才能算向蘇亦彤表達自己的忠心。畢竟,現在的他是以前朝太子的身份坐在這里。
古往今來,殺父之仇,滅國之恨不共戴天。雖然,這些事與蘇亦彤并無直接的關系,但她現在坐著的位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該是他的。
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些事的話。
場面一瞬靜寂。
蘇亦彤把頭靠在風飛翼的肩上,雙眼盯著琉璃。
琉璃默了默,終是以前朝太子甘愿俯首稱臣的語氣道:“陛下放心,臣明白該怎么做。”
衛連杰之過,已經禍及天下。而他們既然身處同一戰線,就不能再存私心,顧及衛連杰是何身份,是否該死。
更遑論,衛連杰如今的所作所為無一不都是在自取滅亡,所以,不論現下他是為著自己的一己之私,還是天下百姓,衛連杰,都留不得。
“明白就好。”蘇亦彤欣慰的點點頭。“朕就怕你一時心軟,將來會做出后悔之事。”
“陛下多慮了。臣從未曾想過要寬恕于他……”以前,他念著衛連杰是自己的義父,所以才遲遲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任由他以自己的名義在地方官員的暗樁上虛與委蛇,作威作福。“況且,微臣此來除了向攝政王和陛下坦白自己的身世之外,還想同王爺和陛下商量合作之事。”
夜里的風有些冷,亦有些靜。
蘇亦彤看著琉璃,等著他的下文。
琉璃道:“想來這次,風啟,笙淵,還有義……衛連杰三人原是想以陛下的女子身份和性命要挾王爺繳械投降,卻不想被我們取得先機,反倒將了他們一軍。”
這個不用他說蘇亦彤也知道,所以,她選擇保持沉默,先聽聽看琉璃怎么說。
至于風飛翼,空氣中散發著的冷寒之氣無一不在證明他的不悅。
“此次,陳北兩國聯軍大敗,想來不會甘心。若臣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接下來的目的是想要讓我們逃無所逃。”
離國皇帝和攝政王,離國最有權勢的兩個人都在軍中,這于陳北兩國而言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只要對方能趕在他們還沒站穩腳跟之前,隨便抓他們兩人其中一個都足以動搖離國的民心。
所以,這也是風啟幾人為何會改變策略臨時進攻離國的的原因。
琉璃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畫了個符號,方才接著道:“所以,我們此行不能去酈城。”
酈城與都城直線相通,若他們走直線,確實能讓路程減半,卻也能加快離國的滅亡。畢竟,現在的陳北兩國相當于兩頭發狂的獅子,但凡有丁點可乘之機,絕不放過。
“那我們該去哪里?”蘇亦彤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問道。
“這里……”琉璃指尖在桌上輕輕點了一下。
“玥城。”風飛翼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如此一來,回城時間怕是要加半了。”
“王爺不如再看看?”琉璃輕聲笑問。
風飛翼皺眉。“你的意思是等大軍到了半路,我們再……”說到這,風飛翼已經明白了琉璃的用意。
琉璃點頭。“沒錯,以微臣對衛連杰的了解,他此番定會認為我們會走酈城。”
“所以,我們當先繞道玥城,待陳北兩國聯軍兵臨酈城之時,我們再繞道回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蘇亦彤搶先道。
“陛下聰慧。”琉璃夸道。
蘇亦彤得意的揚揚唇,不以為然。
“那便依你之言,即刻啟程趕往玥城。”風飛翼吩咐道。
“是,”琉璃起身,同時朝蘇亦彤和風飛翼行了一禮,道:“微臣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蘇亦彤不在意道。
“待得天下安定后,陛下可否將衛連杰交給微臣處置?”琉璃提出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