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紹云趕緊指揮家丁把于得炳從憤怒的人群中搶了出來。然后眾人七手八腳的把打得狼狽不堪的于得炳抬到倉庫中,先暫時安置好。
等何紹云和眾家丁再回來時,百姓們早已跳得無影無蹤,現(xiàn)場一片狼藉。
此時,戶房司吏季九德剛好趕到,他所看到的就是一地雞毛的狼藉場面。而何志遠早已帶與幾個家丁離去,留在現(xiàn)場的只有何紹云和幾個家丁,還有劉元吉兄弟兩人以及劉元吉村的里長甲長們。
這一切都是何志遠一手導演的,首先他先派人去州城以何紹云的名義向戶房司吏季九德報告:今天于得炳執(zhí)意要用大口斛征收稅糧。此舉已引起不少百姓的不滿,為防民變請求州衙派人來維持秩序。這樣做首先將何紹云置于此事的主動地位。
其次讓劉元吉在繳納稅糧時故意用語言激怒于得炳,但要求劉元吉決不可以動手打人,或有過激行為。只需用語言挑起百姓對于得炳的憤怒與仇恨。隨后便安排家丁在人群外面用石頭打傷于得炳,而憤怒的百姓也隨之開始攻擊于得炳并砸毀各種征糧器具。
而何紹云指揮家丁保護于得炳也是何志遠一手導演的。之后他便帶領家丁離去,而鬧事的百姓冷靜下來后當然也逃之夭夭。
可以說這一切做提都天衣無縫,于得炳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破綻,還要感激何紹云仗義出手相救。
此次事件最慘的就是于得炳了,右眼被人用石頭打瞎,左小腿被打折,身上多處受傷,至少要躺三個月才能下床。
但這還不是最慘的,事后經(jīng)過調(diào)查,此事完全是由于得炳不聽何紹云勸阻,執(zhí)意改變征糧器具,損害百姓的利益,引起民憤所到致。梁大人決定辭退于得炳,個人受傷也是咎由自取。
而糧長何紹云在此次事件中,不顧個人安危,指揮家丁阻止百姓的過激行為,救出于得炳。沒有讓此事件進一步擴大升級,理應表彰受獎。
劉元吉在繳納稅糧的過程一直忍讓,并沒有過激行為。此事有多名證人作證,所以不追究任何責任。
而參與打砸的眾多百姓中,到底是誰扔石頭砸的于得炳,已無從查證,此事已無法追究,只能不了了之。
這次的事件還快得到平息,征糧工作在全州暫停兩天后,經(jīng)過整頓,再次開始征糧。這一次各區(qū)的糧長書辦及雜役們都收斂了許多,唯恐再出現(xiàn)類似事件,引火燒身。
不過只是收斂了一些而已,該用白冊的還是用白冊,該打折的還是打折,該淋尖踢斛的還是要踢。但不敢再用大口斛,不敢再過份的踢斛。只是比往年稍微好了一些而已,相對公平合理了一些。這已經(jīng)是鄉(xiāng)民們最大的勝利了。
梁文盛知道,這樣的事情不可能一下全部改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是懂得。凡事都要有個度,對下面這些糧長書辦們管得太嚴,讓他們一點好處也得不到,他們肯定會消極怠工,兩個月也收不上來稅糧。以各種理由拒交稅糧的百姓也會越來越多。而放縱糧長書辦們?nèi)斡伤麄內(nèi)ケP剝百姓,各種打砸搶的抗稅事件也會層出不窮,甚至會激起民變。
所以梁文盛在這件事上的決竅就是把握好度,只要能把稅糧安安穩(wěn)穩(wěn)的收上來,就萬事大吉,阿彌陀佛了。至于這些胥吏們索賄受賄,在收糧中多收的那些損耗,他只是睜一眼閉一眼,裝作不知。畢竟這里面也有的他的好處,他哪能管得太嚴。
百姓們的要求更低,像這次用大口斛的事情,要不是何志遠從中挑撥,百姓們很可能就這樣捏著鼻子認了。只是背后里多罵兩聲那些官老爺們和助紂為虐的糧長們。
何志遠更沒有對這件事多費心思,他只是不想讓百姓們把父親罵得太慘,導致他的名聲受損。順便整治一下那個得寸進尺,貪得無厭老吏于得炳。
他現(xiàn)在關心的是幾件大事,第一是城墻的修建,第二是玻璃試制,第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