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一日也能穿上一身緋袍,騎上自行車,迎著早晨的朝陽走街串巷。然后端坐在路邊早攤上,排出幾枚銅錢,要上幾根油條、一碗豆腦......那種場面是何等拉風。
不過眼前這位身材又矮又胖,挺胸凸肚,一身緋袍裹在身上,活像一個大紅燈籠。一張滿是贅肉的臉上,酒糟鼻子很是扎眼,兩只小眼睛里卻透著傲慢與冷淡。
不用問也知道,這位就是兩淮鹽司淮安分司衙門里最大的官岳同知了。
兩人趕緊起身行禮,那位岳同知只是用鼻子哼一聲,便一屁股堆在主位上,又從嘴巴里擠出一個字“坐。”
梁文惠趕忙說道:“多謝大人。”然后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
而何志遠沒有搭話,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兩眼看著這位傲慢的同知大人。心道此人好大的官威,皇上的欽差都沒有他的譜大。
岳同知看到兩人截然不同的坐姿和神態,一個心存敬畏,一個滿不在乎,反而對何志遠更感興趣一些。
“你們兩位是梁文盛的長隨?”岳同知瞇著不大眼睛道:“可是為糧船夾帶私鹽一案?”
梁文惠欠身道:“回大人,我們正是為此案而來?!?
“為此案而來,天天去送牢飯是不管用的?!痹劳揶淼馈?
這話其實是向他們兩人示威,意思是說你們在淮安的一舉一動,我這里都清楚,你們最好小心一些,別做出格的事。
兩人都沒有接話,這時何志遠拿出林大人的信說道:“岳大人,這是南京戶部員外郎林大人給你的信?!?
說完放在岳同知旁邊的桌上。
岳同知不滿的看了一眼何志遠,心道這個小長隨年齡不大,見了本官不但沒有敬畏之情,反而還有些傲氣。
梁文惠最善于察顏觀色,看出岳同知的不滿,連忙說道:“這位是何志遠,是本州生員。前些日子皇上還下口諭褒獎他呢。”
他話外之意就是別看他年齡小,他可是簡在帝心,前途無量。
誰知那岳同知淡淡地“哦”了一聲又說道
:“沒聽說過?!?
結果弄得梁文惠與何志遠都非常尷尬!
之后又對何志遠說:“原來你是做信使去了,怪不得這兩天沒見你的蹤影。林大人不會是當說客吧?”
說著,拿過一把小刀,拆開信封,看完此信。又說道:“林大人的信我知道了,抽空我再回信,不用你當信使,我有自己的信使。”
看著眼前這位傲慢的岳同知,何志遠真想一拳打爛他的肥臉。
岳同知見他們兩人都不接話,又說道:“你們那位知州大人也真是的,派這么個奸滑貪財之輩來押運糧食,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看他如何收場。梁文盛是舉人出身吧?聽說牢里關著兩位領頭的吏員也是舉人出身。這舉人怎能擔此大任?朝廷用人失察啊?!?
此時的何志遠已經忍無可忍,于是立即回擊道:“岳大人此言差矣。此案還未審理,岳大人怎能確定是糧船押運人員夾帶私鹽而不是栽贓陷害?還有這功名出身與能力大小并無直接關系,我朝開國之初,那些勛貴侯爵哪一個是進士出身?照岳大人的說法,這些人都是奸滑貪財之輩了?”
此話一出,岳同知被噎得鼻頭泛紅,兩眼突出。結結巴巴地說道:“爾等小吏,竟竟竟敢如此與本座說話。來人,給我轟出去!”
梁文惠趕緊起身打圓場:“大人息怒息怒,何公子年齡還小,不懂事,請大人擔待則個?!?
梁文惠好說歹說,岳大人才稍稍消了怒氣,沒有把何志遠轟出去。
等岳大人的怒氣全消后,梁文惠才敢低聲下氣的問:“大人,您看我們州的人關在牢里已十多天了,什么時候能放人?”
“我看你也算是公門中人,怎能說出這種話呢?”岳同知想表現出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