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后,何志遠坐在了州衙的三堂。雙方客套一番后,梁文盛首先說“何公子近日非常忙碌,今天又要打擾實在不便。自從上次討論陸家之事后,這事就此放下一個多月了,本官想了想,決定還是將陸家與兩淮鹽司淮安分司的不法之事上奏朝廷。”
何志遠聽聞此言,心里暗道你可真是越來越會當官了,一個月前還說鹽政這潭水aa很深,擔心引火燒身。現在做又要主動上奏朝廷,這應該是聽聞周拂來要去揚州當巡鹽御史了,聽到朝廷的什么風聲了吧?你上奏就上奏吧,還請我來商量,很明顯是想從我這里聽聽周拂來的態度,也有結交周拂來之意。不過周拂來是什么態度他卻不得而知,此事還是讓他來決定為好。
想到此,他對梁文盛說道“梁大人為何現在又要上奏呢?這個時候局勢還未明朗,大人不怕此事兇險嗎?”
梁文盛聽聞此言,臉上一絲尷尬一閃即逝,然后正色道“我想過了,鹽務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兇險的,我不惹人家,人家都來參我。淮安分司的岳炳謙參我一本,來而往非禮也,既然他擺我一道,我也要回敬不是?”
何志遠呵呵一笑,沒再接話。
梁文盛接著又問何志遠“聽說明天周大人路過莒州,本官明天親自去迎接周大人,也好盡一番地主之宜。”
何志遠心道,你終于開始說正題了。但他依然不接這個球,只是淡淡地對梁文盛說道“多謝梁大人的盛情!”
何志遠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讓梁文盛感到很尷尬,他知道何志遠是因為上次水泥路開通儀式沒有到場,惹得他不高興。后來聽說竟然沒有一個官員到場,也覺得此事做得有些過分,當初應該安排莊同知到一下,也不致于如此難堪。但事已至此,再解釋已是多余,只能在其他方面彌補了。
接著梁文盛拿出一本奏折遞給何志遠說道“這是我寫好的折子,你看一看。如果此事可行,我就遞上去。”
何志遠接過來,大致瀏覽了一遍,奏折上把陸家和岳炳謙的罪狀羅列了一大堆,什么官商勾結,合伙倒賣私鹽,陸家低價收購生絲,勾結倭寇走私海外等等。反正有影的沒影的罪狀都寫上了。這封奏折里面充斥著滿滿的殺氣,岳炳謙參他的時候,還只是說他御下不嚴,他一上來就下殺手。
這完全不是梁文盛的風格啊,難道他就看準了陸家和岳炳謙會倒臺?還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其實梁文盛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閑著,他首先和南京的林大人通信,詢問北京那邊的情況,另外還通過老鄉關系結識了北京戶部和吏部的幾個五六品的小官,多方打聽消息。通過努力還真讓他打聽到了有用的消息,他不但得知了下任兩淮巡鹽御史的人選,而且還知道皇上曾經招見過這位新任御史,當然內閣及皇上對兩淮鹽司的態度他也得到了一些消息,甚至錦衣衛去淮安調查此案的事情也被他打聽到。
通過對這些消息的匯總,我得出一個結論,朝廷要對兩淮鹽司下手了。這個時候他不抓緊搬石頭,不僅僅是要來個落井下石,他甚至在還沒有落井時,就把把他往井里推!
何志遠看完奏折后,沒有做任何表態,只是說道“我現在充其量只是一個有點名氣的秀才與商人,對于官場上的事情并不熟悉。至于奏折的事情,我提不出什么意見,明天見了周大人,我可以幫大人遞給他,聽聽他的意見。我覺得這樣更穩妥一些。”
梁文盛等的就是這句話!聽聞此言,頓時高興起來,連連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就有勞何公子,周大人有什么意見務必如實相告。”
接下來兩人又商量了一番明天接待周御史的相關事宜,何志遠便告辭離去。
第二日上午,梁文盛做東邀請周拂來一行在驛館酒宴之后,何志遠邀請周拂來到自己家中,然后將梁文盛的奏折送給周拂來,說道“兄長,這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