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司誤會所致。季司戶受遣來此買糧,河道、漕運及鹽司方面我自會知會他們予以方便,但生意方面的事情,本官不便插手還請季司戶自行解決。”
季九德恭聲說道“那是自然,周大人能給予關照,下官感激不盡!”
此時,周拂來靈光一閃,心中想到一個主意。自他上任一個月來,他一直在秘密調查陸家走私食鹽的情況,但這段時間以來,陸家非常的安份守已,沒有做過一點非法的之事。就連淮安的那個秘密食鹽倉庫都沒有任何破綻,這就讓周拂來無從下手了。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奸捉雙,如果查不到陸家走私食鹽的確鑿證據,巡鹽御史也拿他沒有辦法。
周拂來想道既然陸家與何家、梁家都有過節,能否利用這次買糧的機會讓陸家露出馬腳呢?不過他只是心中想想,并沒有一個成熟的方案,所以沒有當即說出來。
周拂來接著問季九德“你們這次準備買多少糧食?”
季九德恭敬地答道“這次一共買十五萬石,其中官府十萬石,何公子五萬石。”
“數量不少啊,恐怕在揚州一時半會也湊不齊這么多糧食吧?”周拂來問道。
“來之前,我們就派人和這邊的大糧商打了招呼,他們已經提前準備了。估計半個月內就可以裝船起運了。”
“哦”周拂來腦中急速的思考著,心中的想法也慢慢完善起來。他接著又問“這一次需要多少糧船轉運?準備使用官船還是民船?”
所謂的官船就是官府專門用運輸糧食的船只,它們一般載重大運費高,安全有保證。但從宿遷往北河道變窄,河道水淺不適合官船行駛,所以只能使用載重小的民船運輸。
季九德一邊計算一邊說道“由于沭河是小支流現在又是枯水期河道水淺,官船無法行駛,所以只能使用民船。估計至少也要四十多只民船。”
“哦”周拂來若有所思的答道。
季九德心中疑惑,周大人為什么對買糧一事這么感興趣,又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便試探著問“周大人是否有事需要在下?如果有用到下官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嗯,確實有一事需要季司戶幫忙配合。”周拂來慢慢地說道“不過此事不急,等我細細考慮周全再與你細說。你們先收糧裝船,到時我自會派人聯絡你。”
“好,到時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大人行事!”季九德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立即表態說道。
之后,季九德與周拂來又閑聊幾句后,季九德便告辭而去。
陸府內,陸少文與父親陸杰再次坐在書房內密謀。自從周拂來上任這一個多月以來,陸家一兩私鹽也沒有販賣。陸家家大業大,就是半年不販賣私鹽也無所謂,但跟著他干的上下游的兄弟卻受不了,一個月不開張,有些以販賣私鹽為生的一些苦哈哈們很快就揭不開鍋了。
“父親,咱們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啊。”陸少文焦急的對父親說道“今天宿遷的荊老四找到我,說他手下的幾十弟兄都快揭不開鍋了,問咱們什么時候把貨運到,如果再運不來貨,他們只能另尋他人了。”
“另尋他人?他們敢!”陸杰一雙三角小眼一瞪,惡狠狠地說道。
“父親!”陸少文低聲喝道“這不是什么敢不敢的問題,他們都是些亡命之徒,販私鹽殺頭他們都敢干,還有什么敢不敢。我們這樣耗下去,他們沒了活路,什么事他們也敢干出來的”
陸杰又開始手捻胡須,慢慢思考起來,這一個月來安插在兩淮鹽院的段秀山經常傳來一些周大人的消息,仿佛周大人壓根就沒有打算查禁私鹽,更沒有專門針對陸家進行調查,這反而讓他更不放心,總覺得背后會有什么貓膩。也許是自己太心虛?他心中反復想道,難道他只是來此撈一把就走?但他家家產百萬,不可能是為了錢財而來此的。既然不是為了錢財,那又是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