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總是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蔡聰的故事很長,他很小就開始流浪,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活著,盜竊過,搶劫過,為了活下去狗嘴里搶食他也做過。
今天要死了,他才想起來自己這輩子好像沒做過好事。十六歲加入大盜團,從一個目不識丁的混子,到二十二歲成為領,做下一系列跨國大案,他付出了太多,學習的汗水,殺人的惡心,背叛,奪取,這些東西多到他無法承受。
于是他想到自,無關其他人的生死,他只是想解脫自己。可惜沒人信他,現在他就被自己的手下包圍。
“以前你們這樣圍著我,都是為了我而歡呼,今天也為我歡呼,歡呼我要死了!”
蔡聰表情很平靜,在監獄里老死,或者死在這群人手里其實沒什么差別。
“您知道的,我們都是有病的。可是我們沒人想過去死,您的決定讓我們不安,我們不能冒險。”一個白人謙遜有禮的說著,如果不是手里那只加了消聲器的手槍,很多人都會覺得他是在和老板做匯報。
“是啊,每個人都是病態的,其實我覺得我也不過是得了病,不過這時候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巴尼收起你的槍。漢,你來動手,你的刀是一種藝術,讓我沒痛苦的死去吧!”
“您放心,這將是我人生巔峰的一刀,為您的旅程劃上最完美的句點。”
來人很冷酷,抱著刀,認真的說著,而巴尼只是后退兩步,讓出一個位置,他的槍口從沒有離開過蔡聰的心臟。
一道寒芒乍現,蔡聰笑了,血在空中綻放,像煙花在慶祝他這一生的終結。
“尸體怎么辦?”
“活著需要尊重,死人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好……”
……
死亡是結束,更是新的開始,蔡聰活過來了,他有些茫然的坐在河邊,看著倒影里的小子,因為泡過水而白的臉色,他沉默了很久。
直到天色暗,遠處有火光搖動,伴隨著狗叫和人聲,他才清醒過來。
“狗子,狗子……你在哪里啊?你不要嚇為娘的啊!”一聲帶著顫聲,焦慮的歇斯底里的女聲遠遠傳來,蔡聰聽的出來,那是在叫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他感覺那個聲音就是在叫他。
“我在這里!”
他大聲的叫了起來,聲音稚嫩,連變聲期都沒有達到。
“河邊有聲音,在河邊。”
接著就是一陣吵鬧的腳步聲和人聲,很快河邊就出現一群衣裳破舊的人。
“狗子啊!以后可不敢這樣躲起來嚇唬你娘了,以后那群蛋崽子,誰敢再說你是沒爹的孩子,你剛叔,第一個抽死他們。”
一個面容粗稿的中年男人大著嗓門的說著,他周圍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說著。一個面容秀麗卻一臉滄桑的女人抱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就是在哭。
“不用了,誰敢罵我,我會自己處理。夜深了,回家吧!”蔡聰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著,說完抬腿就走,那態度根本就不像個七八歲的小孩。
一群大人被嚇到了,這還是那個倔強,沉默的孩子嗎?
“對了,我不喜歡別人叫我狗子,以后叫我的名字。”蔡聰突然轉過身,皺著眉頭,不容置疑的說著。前世那些悲苦的經歷讓他痛苦一生,自尊心也異常的敏感。
再后來他做了很久的領,說出去的話,就不許有人質疑。
“難怪說是沒爹的狗崽子,這么多人連夜出來找你,你居然是這種態度。虧你娘還跪著求我家老爺派人幫忙找你,早知道是這種狼心狗肺的人,就該讓你自生自滅。”
一個衣著干凈,整潔的人,很不舒服的說著。他是一個仆人,自尊心更是敏感,面對這群吃不上飯的泥腿子,他有著很強烈的優越感,自然受不了蔡聰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