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蔡潔客氣的說著,直接走了進去,秋月指使著下人將東西搬到小院子里面去。
甘家不大,堂里看出去就是院子,看著進進出出搬東西的人,甘文行有些不好的預感,自己家是什么地位他還是知道的,當不得貴人家如此禮遇。
“不知孝嘉夫人今日登門所為何事?甘家小門小戶當不得如此重禮。”
蔡姐兒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聽見甘老爹這么問,她躬身一拜,所有的下人都跪拜在地上。
“可是我兒他?”甘文行遲疑的問著,眼眶一下就紅了。
“大軍行經鞏義的時候,遇到叛黨余孽的偷襲,新達為了救我兒子,替他擋了兩箭,不幸……”
蔡姐兒說不下去了,甘文行眼淚無聲的流著,他的妻子哭的撕心裂肺。霸水河畔話別時,歸期未定,竟無歸期。
“也好,也好。忠義兩難,他此舉也算是了忠義,今后再也不用痛苦了。”甘文行吸了一口氣,哽咽的說著。兒子多少次睡臥起坐,在院子里痛苦的等天明,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也曾多次問他,忠義該怎么選,他給不出答案,也不敢給答案,只能這么看著兒子痛苦下去。
“我兒是長安伯麾下的兵,保護長安伯的安是他的職責,夫人請將這些東西帶回去,我若是收下這些東西,我兒子會不高興的。”
甘文行抹著眼淚的說著,他的妻子在一邊點頭,相比錢財她更在乎兒子死后能不能瞑目。
“甘大叔,大嬸就收下吧!新達已經不在了,今后你們還是要生活的。”
“多謝夫人的好意,我兒子戰死了朝廷自然會有撫恤,這些東西我們是萬萬不能收下,不然會給我兒子丟臉的。”甘大嬸收住哭腔,驕傲的說著,他的兒子是好樣的,她不能丟人。
“如此,那我就不再說了,再說就不尊重您二位了。家中可有何事需要幫助?只要蔡家能做到的,必不推辭。”蔡姐兒沉吟了一下說道,她不敢留下這些東西,甘家的忠義讓她這個婦人肅然起敬。
“新達留下一子一女,聽說伯爺創辦了環山書院,老朽想讓孫子去就學,日后有出息了,也不給他爹丟人,不知……”
“此事好說,孩子三歲了嗎?只要三歲了,就來書院蒙學。新達的女兒我也可以給她請先生,讓她成為大家閨秀。”
蔡姐兒立刻說著,她最怕甘家無欲無求,那樣她會愧疚一輩子的。聽到蔡姐兒的話,兩口子立刻就要跪下給她磕頭,被蔡姐兒扶著不讓跪下。
蔡姐兒沒多久就離開了,帶走了甘新達的兒子和女兒。甘家的門上掛起了白燈籠,老兩口看著寂靜的院子抱頭痛哭。
兒媳婦三年前就難產死了,現在兒子也難產死了,他們最后的希望就是孫子孫女了,所以他們打算等兒子的喪事辦好以后,搬到書院附近去。
蔡聰看著長安城的輪廓,他此刻有些想要調轉船頭,不唯是不知道如何面對那些哭泣的臉,他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李世民。
“前面船上可是長安伯當前?”
蔡聰對面的一艘快船上傳來一個聲音,蔡聰看去是一個身穿綠袍的官員。
“正是本伯,不知前方船上是哪位?”蔡聰朗聲的說著,快船立刻靠了過來。
官員上了船整理下自己的儀容,才笑著說道:“下官禮部王星,見過伯爺。”
“無需客氣,不知王大人可有什么事?”蔡聰淡淡的問著,他現在可沒心情和人交談。
“伯爺榮歸,陛下命太子和李綱大人還有尉遲恭將軍出城三十里相迎,陛下設宴,百官作陪。下官奉命來告知您,下官為伯爺賀。請伯爺在前面停船靠岸,。”
“多謝王大人。”蔡聰平靜的說著,方元立刻就給王星手里塞了十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