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下叫喊聲一片,長孫沖壓了壓手笑著說道“千萬別謝本公子,要謝就謝武公子。”
眾人齊聲高呼謝過武公子,武元慶倍感有面子,搖晃著站起來,對眾人抱拳,一臉的歡喜。
就在這時候,程處默突然說道“他動了。”
長孫沖等人齊齊看過去,只見那個男人左手握劍右手拿著酒壺,朝著靠近窗口的一桌走去。
“可是河東方管方先生當前?”
男人走到桌前抱拳問道,這一桌人都是衣襟飄飄之輩,看著就是在學問一途上有了成就的人。
“不才正是老夫,不知這位壯士有何指教?”其中一個國字臉蓄著山羊胡,一臉浩然正氣的看著出言問道。
“先生乃是道德大儒,某特意過來敬你一杯。”面具男平靜的說著,方管正想說愧不敢當,就看到面具男將酒壺傾倒,一道水柱在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一字。
“混賬,你這人那是慕名而來,分明是來找事的。管事的,管事的,快快來將這廝將打出去。”方管還沒說話,他身邊的友人已經氣憤填膺了,這是來敬酒嗎?這分明是在祭奠死人。
“十一月初八,老胡同深處,慘死之女孩,方先生覺得某這杯酒,你受是不受?”面具男很平靜,將酒壺扔了出去,駐劍在地,眼神中無一絲波瀾。
“老夫多謝壯士贈酒,借長劍一用可好?”
“不好!這劍家主人所賜,不得外借,這是在蔡家兵器鋪買的匕,送先生上路,也不算辱沒了。”
面具男搖搖頭的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把匕扔在了桌子上。方管拔出匕,只見寒光閃爍,忍不住贊嘆道“好匕,如此鋒利一刀刺透心肝不在話下,死的這么痛快倒是便宜老夫了。”
其他人駭然,這兩人在說什么啞語,怎么方管失心瘋一樣,居然想自殺。
“橋介,萬萬不可,怎么可以輕言生死呢!”他的友人說著就要來奪過匕,被方管閃躲了過去。
“魯兄莫要管我!我方橋介做了罪孽,這些日子倍受煎熬,只恨當時鬼迷心竅,亂了心智,如今該是贖罪的時候了。”
“這,這,古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兄已經知錯,又何必尋死?”
“不死亦無顏茍活于世,魯兄,橋介拜別!”方管說罷,面容肅穆,干脆利索的將刀子捅進心臟里。
“壯士,老夫這樣,沒辱沒你這壺好酒吧?”方管艱難的說著,嘴里不斷溢血,強忍著勾出一抹微笑。
“若還想喝托夢與某家,此間尚需先生人頭一顆,以祭奠死者。”面具男很平靜,兩人根本就不像生死對敵的人,倒像是惺惺相惜的忘年交。
“盡管拿去,只是……只是心中有愧,不敢看她,煩勞壯士將我這兩眼珠子挑去可好?”
“敢不從命?”
面具男說罷長劍出鞘,快如閃電般在方管臉上挑了兩下,兩顆眼珠子落在桌上,一匹白練橫空,蒼老的頭顱沖天而起,血肆意奔涌。
面具男將頭顱用布包了起來,對姓魯的說道“既然他不敢看那姑娘,這兩顆眼珠子便隨他尸身下葬吧!此間事了,某家告辭!”
說罷背著人頭,提著長劍昂闊步的走出了春風閣。眾人議論紛紛,仇殺見得多了,這是自殺送人頭的真沒見過,也就在書里看過,今個兒算是活久見了。
長孫沖看著消失在門口的男人,不自覺的額頭已經。滿是汗水了,十一月初八,那是什么日子?那一天長安動亂,不知道多少人瘋狂了一樣,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連他堂哥都失心瘋一般,打死了幾個路上,他突然覺得堂哥有危險了。
出了人命案,誰還有心情繼續玩樂?何況一會官府來人了,少不得要被盤問,于是沒一會人也走的七七八八,剩下的是膽大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