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寺里一班大和尚結痂而坐,不管是老邁垂死還是青年正當年,都是大慈悲的面容。
“我佛慈悲,佛門大難當前,朝廷之屠刀已然高舉,我佛家子弟當何去何從?”
坐在正中央的老和尚一臉悲苦的說著,腐朽的氣息已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看樣子是命不久矣。
“佛有怒火,金剛手段已經威懾不了李唐,小僧以為當將各寺廟虔誠佛徒送往海外,但求薪火不斷他日能建我無上佛國。”
一個精瘦的和尚眼中閃過精光,彌勒教的建立和宣傳便是他一手策劃的,結果彌勒教在朝廷大軍的憤怒面前不堪一擊,故此他提議暫避鋒芒。
“朝廷官員能力出眾,土地之亂在他們眼中不過爾爾,如今不但不能讓朝廷避讓,反而使的佛門丟失大量土地,此乃小僧之罪過,小僧請師叔責罰!”
一個胖胖的和尚一臉肉痛的說著,他是佛門知客僧,整個佛門的知客僧,這次決定讓佛門賤賣了大量土地,不知道虧損了多少。
“師侄一心侍佛何罪之有?不必再說此話了。何況這土地是佛門災難之源,不要也罷。只是我佛門前途渺茫,每每念及老衲心中揪痛,阿彌陀佛,老衲又著想了!”
老和尚說著兩滴渾濁的淚水從眼眶里掉了下來,眾僧人齊聲宣念佛號,只是一個個都悲從中來,打不過,威脅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蔡聰屠滅寺廟,那是何等噬人心肺?
“小僧以為當做兩手準備,不但要送走火種,也應該先蔡聰談判,他并不是面否定我佛門,只是有佛門敗類亂我佛門名聲,使得他對佛門無好感。
困厄師叔未登極樂之前便與蔡聰關系不錯,慈恩寺也與蔡聰關系不錯,之前要他們擒拿蔡聰子嗣被拒絕了,這次佛會他們也沒有人來。小僧雖然不喜他們明哲保身之道,卻不得不說慈恩寺真佛徒也!”
一個坐在靠外位置的青年和尚淡淡的說著,說罷毫無畏懼的掃視場上的所有大和尚。除了老和尚和少數的一些和尚,其他和尚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們或許向佛之心極為虔誠,但是寺廟之內佛法修為不到家的有很多,這些人總是會被滾滾紅塵若吸引,雖非他們之罪,但他們有管教不嚴之罪。
“唉~多年以前困厄便說佛門之災難不在俗世,而在蕭墻之內,老衲與諸位有心撥亂反正,可惜回天無力。也罷,也罷!各寺廟準備佛經典籍藏于深山,派有德高僧護送火種遠渡海外,而了明你代表我佛門前去找那蔡聰,只要能留我佛門不滅,萬事皆可應允?”
老和尚淚流滿面的說著,見到眾和尚低頭稱是,他高呼一聲“愿我佛慈悲,人人得登西天極樂世界!”
說罷老和尚垂頭攤手已經是氣絕身亡,眾和尚悲痛不已,玉林寺敲響鐘聲,大慈大悲的經文聲從山上一直傳到山下,那些在山下三跪九叩登山的信徒頓時匍匐在地上,為這位得道高僧送行。
“師兄,請安排馬車送我去山南,我要在下一座寺廟等著蔡聰。”
了明站起來對著老和尚行了一禮,沒有像其他和尚一樣高聲誦讀佛經,而是站在知客僧面前淡淡的說著。
“貧僧需要為師叔安排圓寂大典眼下分身乏術,便讓我弟子辯機為你安排,到時候讓他隨你同行,路上也能有個照顧。”
知客僧抹了抹淚水哽咽的說著,要是讓蔡聰看到這一幕必定會大肆譏諷,說什么六根清凈,說什么西天極樂,為什么還哭的淚如雨下?
“大善!師弟先行告辭,愿世間人人得登西天佛國!”了明平靜的說罷便邁大步離開,一眾和尚對他行謝禮,與蔡聰交涉有性命之憂,無大智大勇者是不敢接下這差事的。
了明與辯機同乘一輛馬車趕赴西南,與處世淡泊的了明相比,辯機唇紅齒白,有著俊美的面容與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