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落淚。

蔡聰一邊跑一邊抹眼淚，他恨這可惡的淚水糊住了他的視線，否則他沒有頻頻摔倒，說不定早就到立政殿了。

等他跑到立政殿的時候，一身袍服摔的是口子和污泥，進門就看到哭紅眼的晉陽公主，而長孫則躺在床上，眼睛緊閉著，嘴角帶著一抹笑容，似乎對死亡然不懼怕。

是啊！相濡以沫的夫妻能同生共死，在九泉之下再續前緣，這比生離死別好太多了，所以死亡又有什么值得的？

蔡聰緩緩跪倒在長孫面前，這個女人一輩子就想著她夫君的事業，為了她夫君她甚至命都可以不要。

但是這個女人卻也曾經為了他失態過，向來注重禮儀的她，因為蔡聰放火燒長孫安業的府邸，氣的拿藤條像個悍婦一樣的抽打他。

那一邊抽一邊哭的樣子，蔡聰到現在都歷歷在目。

“你起來啊！做人不能這么自私的。你也知道我娘那人沒主見，你要是不起來，以后我犯錯了，誰來打我？你起來啊！來的路上我把一個大臣給踹倒了，你拿藤條來抽我啊！”

蔡聰平靜的說著，聲音漸漸的低沉下去，就像一只被遺棄的幼崽一樣，驚恐，不安，無助。

“承乾以后就是皇帝了，你要是不在了，我們吵架誰來勸？你要是不在了，我收拾李治誰能攔得住？你快點起來，別睡了好不好？”

蔡聰說著去搖長孫冰冷的手，兕子在一邊掩面哭泣，今日長安將被哭嚎聲籠罩。

沒多久楚瑤和太子妃帶著一群命婦來到立政殿，這時候的蔡聰已經伏在床頭啜泣了。

蔡姐兒給了百依百順的溺愛，而長孫給了他嚴母般的愛，這是他前世得不到今生最珍惜的愛，如今卻缺了一半，叫他如何不悲從中來？

“哥，你別哭了，你先出去吧！我們要為母后更衣，送她到父皇身邊去。”

楚瑤也哭的稀里嘩啦，長孫對她那叫溺愛，對楚瑤來說就沒有嚴母，她的兩個母親對她都是溺愛的。

蔡聰恍恍惚惚的走出去，迎面走來的是失魂落魄的李承乾，他看到蔡聰留哭了。

“我以后就是沒爹沒娘的人了…”

“不許哭，我一個王爺想哭就哭了，你以后就是皇帝了，肩負著天下，這時候更要振作精神，為天下考慮。”

“放你的狗屁，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夢醒了就好了？”

“我也想是在做夢，可這不是，這不是。你知道嗎？這不是！”

蔡聰抓著李承乾咆哮著，兩個鼻涕眼淚水糊了一臉的男人就這樣蹲在地上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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