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倒美,朝中諸位官員還沾沾自喜以為這是教化之功,許諾額外多給二十萬卷書,幸虧王珪死板,人家說要世面上最流行的書籍,他定了二十萬卷時下流行的。
若是這老古板為了什么教化之功非要給人四書五經(jīng),文華典籍,那他便是不折不扣的罪人。”
小六子哼哼唧唧的說著,對這些老古板是一點都看不上。一個個沾沾自喜的人家不說要金銀糧食便以為人家沒惡意,殊不知弊在千秋。
“哈哈,我看那祿東贊還有些竊喜,不知道他收到那二十萬本的時候,會不會癲狂失態(tài)。”
杜楚客幸災(zāi)樂禍的說著,他白天見祿東贊說到書籍的那種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就覺得這廝很可憐。
“莫要想這么多,陛下為大局考慮吐蕃一些看似無關(guān)輕重的要求必然會答應(yīng)的,而侯爺要你們做的就是將吐蕃要求的工匠都換成不合格的工匠,也就是那些學(xué)徒。”
“這……怕是不太好辦,吐蕃要的是工匠而不是學(xué)徒,陛下金口玉言,我們做臣子的總不能抗旨逆命吧?”
杜楚客遲疑的說著,自從他哥哥死后,陛下多有恩寵,可是兩個侄子不成才,雖然兢兢業(yè)業(yè)但是天賦不足,年年功考都是中下,只靠著一個爵位混日子,實在是經(jīng)不起折騰。
“都說你這人崇尚節(jié)操,富有才名。我算是看出來了,有才氣不假,但你所謂的節(jié)操就是迂腐。學(xué)徒還是匠師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你就不能讓那些學(xué)徒提前肆業(yè)成為‘匠師’嗎?非要我說的真的直白,不怪侯爺要特別交代一次。”
小六子一臉不痛快的表情,這人怎么就這么死腦筋呢?
杜楚客露出奸計得逞的微笑,十分干脆的點了點頭。如今的鴻盧寺特別畸形,他這個鴻臚寺卿頭上還騎著一個長安侯。受人節(jié)制雖然不舒服,但是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這未嘗不是好事。
“還有,侯爺讓你發(fā)兩百個渡碟給佛門……”
“這是何道理?抑制佛道是即行的國策,給兩百個渡碟,比這幾年給佛道兩家加起來的都要多,不管侯爺怎么說,下官,下官都不能答應(yīng)。”
杜楚客不等小六子說完,便梗著脖子不自然的說著,違抗蔡聰?shù)拿顚λ麃碚f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上命不可為,恩人不可以逆,說這話的時候他覺得臉都是燙紅的。
“你這人除了迂腐還有些急性子。”小六子嗦著雞腿有些頭疼。
“侯爺要將這兩百個和尚送到吐蕃去,以后每年都送兩百個過去,再送上大量的佛經(jīng),讓這些和尚去宣揚他們的佛,這些禿驢一定很樂意,而他們的出現(xiàn)一定會吐蕃的祭司階層產(chǎn)生極大的矛盾。”
“真是陰險毒辣啊!”
杜楚客猛地拍腿大叫,看到小六子不友好的臉色訕訕一笑的說道“是機智過人,機智!如此一來佛門那修來世的教義就會影響吐蕃的百姓,而祭司要是不聰明的話一定會用血腥殺戮鎮(zhèn)壓佛門,佛門則會暗中派人增援,如此一來佛門和吐蕃的力量都在無形中得到削弱,侯爺好一招一石二鳥之計,真是,真是聰明絕頂啊!”
“哼,侯爺之智慧如大海星空,豈是你我能評價的?你就踏踏實實的按照侯爺?shù)姆愿廊マk事,禿驢哪里一定要交代清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nèi)ネ罗瑐鹘逃袣⑸碇U,佛心不堅定者斷不能前往,侯爺說這叫陽謀,吃定那些死禿驢了。”
小六子一臉痛快的說著,侯爺說著話的時候說什么還有幾年時間就告終了,他不明白侯爺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侯爺對佛道兩家已經(jīng)謀劃了近十年,一盤棋下十年在潤物無聲的將兩家高高在上的地位打沒,就這點他已經(jīng)驚為天人了。
杜楚客不明所以覺得這計謀雖然出眾但也不是沒有可以相提評論者,故此只是微笑著抱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