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童的背影大罵狗日的,方才那些金絲檀木,只需一方邊角料便能賣出上百兩,反觀自己這一錢,連蚊子腿兒都不是。
媽的!蚊子腿兒再小也是肉啊!
呆阿福還是好生地將那一錢紋銀收了起來,隨后便也跟了上去。
跳上馬車,馬童便喜笑顏開地隔著簾子對著車廂里的陳秋生又跪又拜:
“多謝陳少!多謝老板!祝陳少身體健康!早日上山!”
“咳咳!”
在一旁的方秋意看不下去了,咳嗽兩聲提醒馬童,到底誰他娘的是你的主子?
“嘿嘿!少爺好!少爺好!也祝少爺修為精進,大道可期!”
馬童對著方秋意一頓點頭哈腰,不過后者卻懶得搭理這個有奶便是娘的狗東西,只是點點頭,繼續吃棗。
“駕!——”
馬童心情大好,看著后面就要追上馬車的呆阿福,揚起手中長鞭打在紫宗馬上。
紫宗馬吃了疼,仰頭長嘶一聲,便牟足了勁兒邁動馬蹄朝前面加速跑去。
“清明谷雨,立夏小滿!狗日的天咯!狗日的天!”
馬童再次長號道,絲毫不管身后的呆阿福,只管駕著車往前跑去。
你大爺的?。?!
呆阿福在心中大罵,毫不猶豫地對馬童的十八代祖宗展開嫻熟的第三次輪番性問候,但嘴上卻認慫地對著前面喊道:
“大哥!大哥!我還沒上車捏!大哥!”
馬童憋著笑,全當沒聽見,手中長鞭舞得虎虎生風,直駕得馬車兒跑起來也生風。
靠!
呆阿福見前面馬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得憋著一口氣,跟著馬車跑起來。
奇怪的是,那駕車的馬童似乎也將呆阿福換氣的時間吃得死死的,呆阿福要換氣的時候便將馬車慢了下來,等他剛換好氣朝前疾跑的時候,那馬童也揮舞著鞭子鞭策著馬兒加速跑起來。
就這樣一快一慢,始終將呆阿福吊在兩三丈之間,猶如那騎在驢上吊著的蘿卜,無論呆阿福把舌頭伸多長,跑得有多快都吃不上。
約莫跑了一刻鐘,呆阿福感覺自己頭昏腦漲,憋紅了臉,肺部像是要炸了一般,無數的清氣狂暴地在其中橫沖直撞,然后那股小腹涌上來的精氣也漸漸失了章法,變得十分雜亂,至于腿腳,呆阿福早就從最開始的疼痛變得麻木,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像是不要錢地滴下,一張背心也早已被汗水濕透。
但他的速度不減反快,與馬車間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一丈了!
堅持!再堅持片刻!那馬兒就要受不了停下來喝水吃草了!到時候自己上去就是給那馬童一拳!打得叫他親娘都不認識!
這般想到,呆阿福便猛地咬了下已經出血的舌尖,竭力地控制住肺部中狂暴地清氣,再次催動雙腿朝馬車追去。
就在此時,呆阿福身后傳來一陣沉重的馬蹄聲,他剛回頭往回看,一縷紅色的倩影便闖入了自己的眼中。
一全身著輕薄紅紗裙,面帶紅紗遮住容顏,只露一雙淡淡羽玉眉的女子乘一高大白馬從呆阿福身邊一掠而過。
那白馬似乎是異獸血種,個頭足足有紫宗馬的兩倍,同時身上的肌肉如虬龍盤踞,蘊藏著恐怖的力量。
那女子神色雖冷清,卻還是朝呆阿福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呆阿福一臉懵逼地與之對視,發現對方似乎見了自己后并不感興趣,瞥了一眼便乘著身下白馬走遠了,可惡的是那頭異獸白駒,在路過自己的時候竟然故意撅了撅蹄子,揚起漫天塵土!
并且還撒歡似地朝著天空嘶鳴一聲,讓呆阿福吃灰后只留下一個馬屁股,跑了!
“呸呸呸!呸呸呸!”
呆阿福吐出嘴里的土,他剛才一直張著嘴呼吸,對于這口突如其來的沙完全是沒任何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