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空很穩妥地接過了午雪扔來的那瓶藥,隨后,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人,便淡然地轉過了身,經過白洇燭身旁時,把手中的小藥瓶輕輕扔給了她。
“解毒吧,女人。”
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握住那個小藥瓶,白洇燭低眸掃了一眼后,便抬起雙眸看向空那頎長高挑的背影,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她清亮含情的雙瞳,卻又蓋過了任何的只言片語。
她并不需要解藥,畢竟自己,就是毒藥的克星,但是,既然是空給自己的,那么,她也不介意吃下。
白洇燭跟上他的步伐,邊走邊打開瓶口倒出藥后,把它含在嘴里,那個原本還安靜地躺在她手心的小瓶子,倏然間被她幾根手指輕微一動,再次在空中跨過一個弧度重新回到那兩人身旁,很筆直地落在他們十指相扣的旁邊。
白洇燭轉眸,望了一眼他們。
現在,也只有這個瓶子,是你們之間共同的擁有物,我把它,還給你們。
空的步伐不算快,似乎在有意無意地等著白洇燭,待聽到那陣輕盈的步伐聲后,才恢復了平常。
他們回去的路程不算遠,但是在這片小密林中,似乎卻顯得格外的安靜,格外的遙遠。
“其實,你挺好的。”
白洇燭清脆的聲音響起,空眼角的余光微微掃了她一眼。
真的,真的挺好的,我很喜歡。
空輕聲一笑,道“哦?看來你是沒見過本座真正的樣子。”
“真正的樣子么……”
但我見過三年前的你。
空倏然間停下了步伐,白洇燭也知趣地停下了腳步,四周一片寂靜,還略有些慘白的黑夜。
兩道身影屹立在那,夜晚的風吹起,還帶著些涼意。
衣裳也隨風輕輕舞起,墨發似乎也想隨風而去,些許散亂的長發輕飄在身后。
白洇燭清澈的雙瞳微微挑起,看向空,輕聲說道“似乎……”
空不語,轉眸給了她一個眼神,不慌也不急,依舊是那股淡然。
白洇燭嘴角微微上揚,他可是空啊,無論是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處事不驚。
一縷縷燈火出現在空和白洇燭的眼簾中,只是,這燈火,有些不同尋常的詭異。
火中,帶著些許的淡紫色,火焰不大,卻正渲染著一股令人發指的氛圍。
細看,一行穿著白衣的人手提燈火面部并無什么表情,臉色僵硬凝固,甚至有些發白,簡直就像是沒有半分人的氣息。
白洇燭眼眸微微一閃,下意識地往空的身旁靠了靠。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更因她這一靠,兩人的身子也更接近了些,甚至只要微微一動,便可接觸到對方的肢體。
空微微低眸看她,眼眸中帶著不明深意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揚,邪魅的氣息瞬間圍繞在其間。
“你不是從小在山上長大么?你怕什么?”
空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白洇燭聽出來了,他這是在嘲笑自己。
“就算是如此,但是對于這種東西,也還是會有些觸動啊……”
白洇燭的聲音很輕,也很小,但卻還是一字不漏地落入空的耳中。
雖然她經常被師傅帶去那種荒山野嶺的地方,雖然也時常會與那些干尸偶遇,但是,不管怎么說,當時也是有時杉在,兩個人,總比自己一個人要強。
而且,這種極其詭異的黑夜,她還真的,不喜歡。
白洇燭繼續望著前方,眼眸微微一顫,身子忽然輕輕一怔,連忙望向空,卻發覺,空此時竟也望著自己。
四目相對,不知在誰的心上,留下了湖水一瓢的痕跡。
也只是一剎那的時間,白洇燭回神,冷靜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