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則走了之后沒多久,就到了清平二十三年的中秋。依循往例,中秋夜宴只是家宴,而今年的中秋似乎更加隆重些,不僅皇室成員悉數參加,就連大臣們也收到了邀請。
蕭淑離已位同副后,她早早的便操持起來。宮里一時間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望舒正午的時候收到了蕭淑離派人送來的木盒,木盒里是一件十分華貴的衣裳。
上衣是湘妃色交領,金絲繡著火樹銀花的紋案,下身是胭脂色與月白色交替的九破裙,裙擺處繡了一圈夕霧花,裙子外面還嵌著一層藩國上貢的鎏金柯根紗。盒子里一并附上了各種配飾,都是價值不菲的模樣。
“娘娘交代姑娘,明日一定要穿上這件衣裳入宮?!?
望舒小心翼翼的接過,微微笑道“望舒曉得了,有勞姑母費心。”
宮女屈膝退了下去。
望舒剛換上衣裳,門口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來人聲音清亮,人未到聲先到,“姐姐可真是好福氣,時時刻刻都被姑母記掛著?!?
望舒微微蹙眉,很快又不動聲色的掩飾好,起身迎了上去。
“都是姑母的侄女,姑母記掛著我,自然也記掛著你?!?
“我收到的衣裳可沒有姐姐這般貴氣,一看就是陪襯的。”
蕭思柔平日里被蕭凌恒寵慣了,說話向來沒有顧忌。
“不過這也正常,誰叫姐姐是嫡女呢。明日陛下怕是會親自為你和懷宇表哥賜婚。姐姐以后若做了太子妃,可別忘了提攜妹妹啊。”
嫡庶有別,她雖嫉妒,卻無法發作。
望舒謙遜一笑,“妹妹說這些話恐怕為時尚早,圣意難測,真正頒下圣旨的那天才能作數?!?
“姐姐也忒小心了。”蕭思柔輕蔑的揚唇,似乎想起什么,靈眸一轉,多了幾分看好戲的神氣,“不過我最近倒是聽說,姑母這些日子時常喚孔廷尉的女兒孔月遙入宮奉其禮佛。說不準姐姐嫁給懷宇表哥沒多久就要幫他納側妃了呢。到時如果姐姐還這般小心,怕是會被那側妃騎在頭上,失了當家主母的風范?!?
她的譏諷并未讓望舒動氣,望舒依舊笑著,“妹妹思維敏捷又消息靈通,我看只有讓你去做太子妃,才能不失風范。不如你去問問姑母,可否將你我換一換?”
南溪國對嫡庶尊卑十分看重,只有嫡女才有資格做高官正妻,哪怕再受寵,妾都是妾,妾的女兒也依舊是庶女。
蕭思柔哪能聽不出她話里的嘲諷,頓時面色漲紅,她攥緊衣袖,強忍著難堪。
“姐姐說笑了,妹妹可配不上這個位置?!?
“難得妹妹這般明事理?!蓖娴乘谎?,不再搭話,轉身坐到鏡前,吩咐零露“把那個簪子給我戴上試試?!?
蕭思柔望著木盒里珍貴奢華的首飾,心里的不甘愈加放大,她咬了咬唇,轉身離開。
幾天后的中秋宴席,蕭凌恒攜家眷一起入宮。蕭凌恒,陸幼清和望舒坐在一輛馬車里,張依纖和蕭思柔坐在另一輛馬車里。
陸幼清幫望舒理了理衣領,叮囑道“一會兒進了宮可得小心說話,千萬別出什么差池?!?
“母親放心,我時常入宮給姑母請安,從未出過錯?!?
蕭凌恒望著精致懂事的女兒,十分欣慰,他安撫妻子,“舒兒撐得起大局,你就勿要瞎操心了?!?
馬車內廂的車簾是敞開的,不遠處的另一輛馬車里,蕭思柔撩著車簾,癡癡的看著他們溫馨互動,心里說不上的酸澀。
張依纖坐在馬車里小憩,間或睜開眼,睨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既然羨慕她擁有的東西,為什么不去爭一爭呢?”
蕭思柔心下一驚,被人窺見了自己的想法,雖然有些不安,但更多的還是迷茫。
“怎么爭?”
“我們庶女身份,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