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川這個人吧,應該說他心底無私天地寬,他并不認為傳聞中寧北枳讀懂人心有多可怕,加上當時他追蹤變異人經常性慢半拍,而寧北枳能感知變異人藏身之地,他迫切需要寧北枳幫助。
寧北枳答應下來,只是提出一個要求,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盡管李大川當時并不明白原因,但他一口答應下來。
就這樣,長達兩個多月時間,寧北枳與李大川一個在暗一個在明,幾乎將西部邊境地帶殺了個遍,到了不得不離去的時候,寧北枳也沒有跟李大川告別,飄然一人悄悄離開。
而在他離開后的一個月,李大川從少校連升兩級,直接超過寧北枳成為上校。
這是戰功積累,同時也是李大川到了今天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就像現在,他回頭盯著寧北枳,嚴肅問道:“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什么你把所有戰功都給了我?”
“我不想背上人屠的惡名。”寧北枳輕描淡寫。
“少來這套,說實話。”
“你真不明白?”寧北枳有點郁悶,“我能維持現狀已經很不容易了,你以為受人猜忌好受啊,當年我是中校,辛辛苦苦把功勞推給別人,有的實在推不了,只好受著,結果一不小心上校了……
再往上加功勞,軍銜升不升?升了軍銜我還能自由自在?上校極限了,你信不信,只要我再進一步,立馬轉為文職調到總局。成天跟一堆機器設備打交道,我還不如辭職不干。問題是誰也不會同意我離開,除非我死。”
“你這么一說我明白了,不過我怎么感覺你很欠揍呢?一不小心上校……你這話要讓別人聽見,小心被吐沫星子淹死。”
“所以我只會對你講。”寧北枳苦笑道。
李大川好像忽然想明白什么,再一次盯著寧北枳,“所以你這次向祁少將推薦我來,也是想把功勞推給我?”
“你過來這事真不是我提的,我只是將實際情況如實匯報,祁少將提起你,征詢我的意見,而我也認為你最合適。”
李大川雙目炯炯盯著他,“所以還是你的意思。你別想瞞我,別人不了解你的能耐,我了解。”
“爭論這個問題并無意義。”寧北枳說,“除非你不想要這份功勞,你不想要嗎?”
李大川笑了起來,“我要是不小心成了少將,會不會像你一樣被排擠受猜忌?”
寧北枳橫了他一眼,“你想多了,受猜忌也要有那本事,你呀,人屠成了少將還是人屠,你只能成為一把刀,越來越鋒利的刀,而不能成為拿刀的那個人。”
李大川怔了怔,一會兒才道:“你說得對,動腦筋的事情我不擅長,做一把刀其實更適合我。”
兩人都沉默下去,好一會兒之后,寧北枳換了個話題:“你兒子怎么樣了?”
李大川兩道眉毛豎了起來,惡狠狠的道:“我沒他那個不孝子,就是找不到他,見到他我一刀剁了他。”
“行了,在我面前別說狠話……小壯現在哪座道觀?” 寧北枳口中的小壯就是李大川兒子李小壯,高中畢業那年外出游玩,遇到一個道士,然后學不上了,人也不回來了。
如果是成績一般的孩子,李大川也不會那么生氣,問題是李小壯學習成績非常好,清華錄取通知書都寄到家里去了,結果愣是找不到人。
當時還在正規部隊的李大川特意請了探親假回家,親自殺到道觀去,結果李小壯遠遠露了一面,回頭就跑。他追上去,卻被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道士阻住去路。李大川也是氣急,想要推開老道士,可老道士就那么站著山路中間,他竟是推不動。再用力,老道士紋絲不動,他跌倒了。
“出家無家,處處是家。天為父,地為母。凡俗父母莫要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