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穿著一條白色的棉布裙，不過裙子上沾滿了大片大片紅色的油漆，看著就像是淋漓揮灑上去的鮮血。

她臉上的油漆清理過，一張小臉還顯得白皙素凈，可是唇角有著一抹隱隱的淤青，頭發也有些凌亂。

眼前的她，讓他的呼吸變得無比急促，大腦充血。

“發生什么事了？”

他睨著她，眸底的殺氣在聚集。

誰敢這么找死，對她下手？

“原本我是想先回去清理一下的，不過時間緊急，也就顧不得了。”寧穎珊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站起身來，定定地看著他。

“我來，除了把這個交給你，還有事情想要問你。”

她遞過一個文件袋，那是李冰燕讓她帶過來的策劃案，被她護的好好的，一點都沒被弄臟。

厲靳言瞥了一眼，就放在了一邊。他一把握住寧穎珊的手腕，就要帶她往外走。

“我們先回家。”

他要給她清理一下，再讓醫生來給她做檢查，臉上的那一處傷口就足以讓他呼吸變重，隱藏在這一道傷口之下還有多少傷口？

他根本無法確定。

寧穎珊卻固執地站在原地。

“最近公司遇到危機，聽說是跟瑞信，跟老龐有關，”她抿著唇，一字一句輕聲開口，把自己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那是不是，也跟我有關？”

厲靳言的腳步停下，堪堪回頭“誰告訴你的？”

公司的事，他從不跟寧穎珊多說，尤其是這件事，更是嚴令禁止，他不想讓她擔心。

“為什么要瞞著我？我告訴過你，無論任何事，我都有知曉的權力，你不能瞞著我。”

這是復合初期，她就對厲靳言說過的話。

兩個人在一起，信任最重要。更何況，這件事與她有關。

空氣，有瞬間的寂靜，好一會兒，厲靳言才淺淡開口“其實只是最普通的商業競爭而已，但龐長澤用了最卑鄙的手段。”

他沒有再遮掩，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寧穎珊。

聽到最后，寧穎珊的眉頭蹙的很緊，神色也變得嚴肅。

龐長澤在她眼中是個很有風度的人，以前他的商業重心在b國，但每一筆生意的促成都是正常談判，他從來沒耍過任何陰招子。

但現在……

閉了閉眼，心中的失望如浪潮一般涌來，好一會兒，寧穎珊才緩緩開口“那個內鬼，抓到了嗎？”

“還沒有。”厲靳言如實相告“不過很快就能抓到。”

“你不懷疑是我嗎？”

寧穎珊抬起眼眸，如清泉般澄澈的眸子，帶過一片暗芒。

今天被那群人圍著的時候，她就聽到了風聲，大概厲氏集團上下的人都覺得她就是那個走漏消息的內鬼。

畢竟她是厲靳言身邊的人，又跟龐長澤走得那么近，不被懷疑才是讓人匪夷所思。

也許，厲靳言對她也有幾分疑慮，只是一直沒有講給她聽。

攥緊了手指，說這話的時候寧穎珊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平靜，不慌張。

厲靳言呼吸一窒，他的耳中漂浮起在茶樓的包廂里，龐長澤對他說的話，放的錄音。所有的指向性，無非是透露給他，寧穎珊呆在他身邊的目的，只是為了報復。

緋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他微微側下眉眼，墨瞳深沉。

寧穎珊也沒有說話，一顆心卻吊到了嗓子眼。

厲靳言的沉默代表什么？是不是下一秒他就會告訴她，他的確懷疑她是跟龐長澤串通的內鬼？

所以這幾天才冷落她，不理她？

心臟揪的發疼，寧穎珊受不了這一再的沉默，終于深吸了一口氣，主動開口“如果你覺得我……”

她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