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戍邊的李沅順利登基,李衍獨自一人率宮中禁衛守衛京師,平定京中亂局,直到自己率軍趕回京城,平定了三王之亂,可那時李衍身中數箭,沒過多久就重傷身亡。他至今都記得李衍臨死前那句話“哥守了我一輩子,但我總得為哥辦件事才行。”
若說當年宮內兄弟,最有領軍才能的就是李衍,自己同他在靖國公門下學習兵略,弟弟得到的夸獎總是比自己多,而他也清楚,父皇也是極其喜歡他的,但他將所有的機會都讓給了自己。他說過只想在自己庇護下當個閑散王爺。若是別人他不信,但李衍說的話他信。
連喝了幾杯悶酒,李沅打開了話頭,笑著說道“你生前便愛喝酒,鼓動著玲兒偷了他爹不少酒。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是打著我的名頭。今天這酒也是我從靖國公府拿來的,你是不知道林源那個小滑頭當時的表情,同他爹一模一樣。”
似是想起了林源委屈的表情,李沅哈哈大笑。聽著屋內傳出來的動靜,王憂悄悄舒了口氣,看來今日皇上心情還算不錯,往日來了這里可是大哭居多。
“你知道嗎?哥今年總算將金帳王庭收拾了,當年你就說要北踏王庭,現在哥替你做到了。還有林源那小子,如今也有了大出息,三箭就射殺了左賢王,那可是王庭第一勇士,靖國公當年都贊譽有加的人物。”將酒續上后,李沅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這段時間的趣事。
過了一個時辰,屋內還是只有李沅一人不停說話的聲音,似乎沒感覺到累。這時守著門的王憂耳朵動了動,抬頭朝門外望去,只見令貴妃獨自一人手持著燈籠走了過來。王憂急忙上前行禮道“見過娘娘。”
令貴妃點了點頭,朝屋里望了望,問道“皇上還在里面?多長時間了?”
“回稟娘娘,皇上在里面有些時候了。”王憂說道。
“那先等等吧。”令貴妃點了點頭,站在屋檐下,看著夜空出神,王憂不好言語,只能立在身后聽從吩咐。
“二弟,你怕是不知道,他們又來了,他們還不死心。”李沅此刻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些人,手指因為緊握關節處已經發白。“他們不光想要你的命,如今便是我的命他們也想要了,你知道嗎?北境本可一戰定乾坤,他們卻拿我大周百年氣運做賭注。毀堤數里,致使百萬百姓受災,這大手筆便是父皇都沒有過。”
李沅猛地將酒打翻,低聲怒吼道“他們忘了,他們忘了十年前朕舉起的刀,他們以為朕沒了十年前的熱血,以為朕會畏首畏尾,他們以為朕會像父皇當年那樣任其拿捏。他們都錯了,大錯特錯,朕還能提的動刀,你的血債還未償還清,朕絕不會放任他們在我大周身上吸血,朕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門外的令貴妃和王憂聽到里面的怒吼聲,令貴妃急忙推門進去,只見李沅雙眼發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緊忙上前摟住李沅“皇上,莫要動氣了。”
見此情景,王憂悄悄關退下。靠在令貴妃懷中,李沅著漸漸安靜下來,李沅看著滿臉擔憂的林玲,安慰道“朕沒事了,玲兒,朕今天突然就想起二弟了。”
“皇上放心,朝中忠臣義士眾多,不會再出現十年前那種事了,有玲兒在呢。”令貴妃勸道。
“朕知道,不過是心中憋悶,現在好多了,你知道,朕煩悶的時候總喜歡和二弟說說話。走吧,讓你擔心了。”二人相互攙扶著站起來,慢慢走了出來,李沅看了看屋內道“讓人收拾一下吧。”
“是。”王憂應道。
宮內的事并沒有人知道,但沈漣回京卻驚動了不少人。這位官職不過是四品的吏部清吏司郎中,放眼京城實在是不起眼,但沈漣卻有些不同,暗地里是替皇上辦其他事,官職不過是掛名而已。真正讓人害怕的是,這些年沈漣的輝煌戰績,倒在他手中的世家大族已經數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