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慶賀誕辰的敬王世子——
敬王世子因此被治了死罪,遠在封地寒州的敬王則因當今陛下尚且顧及手足之情,只將其貶為了庶人。
失去了兒子又丟掉王位的敬王從此患上了瘋癲癥,據聞有一日披發奔到了大街之上,當眾高呼一年前害死太子之事乃是鎮國公的慫恿——
一個瘋子的話,且又是從千里之外的寒州傳過來,怎知真假,又怎能算作證據呢?
據說當今陛下半點不肯信。
可耐不過一道道要求徹查鎮國公的折子遞上去,皇上別無他法,為了安撫群臣百姓,也為了證明鎮國公府的清白,唯有查個清楚。
結果這一查,就查出了鎮國公府同敬王合謀的證據。
甚至不止如此,還有同敵國來往過密,泄露大慶機密的滔天大罪——
鐵證如山之下,鎮國公府被滿門抄斬。
在揚州的那些年,她總是在想,鎮國公府出事,同敬王父子謀害太子,究竟有無必然的關連?
這個問題,她之前一直沒有答案,但自從得知了祖父有著交出兵權的想法之后,她便大致斷定,應當是沒有關連的。
因為即便沒有太子溺亡之事,交出了兵權的鎮國公府也都是待宰的羔羊——沒有參與謀害太子,同樣也有著私通敵國的罪責在等著他們鎮國公府。
只是背后之人心思縝密,為了讓事情看起來更加地順理成章,極擅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說白了,謀害太子的罪名,他們鎮國公府那時大抵只是被捎帶上了而已。
因此,她這幾日在是否要插手此事的權衡上,更偏向了后者。
她今日入宮,為的只是能夠更近一步地了解此事真相。
至于阻止太子被害,她也并非沒有想過——
只是,即便此次她設法讓太子免去一死,也無法保證今晚之后的事情。
因為不管幕后之人是誰,既然對太子起了殺心,若只是被人暗中打亂了這一次的計劃,而非計謀被戳破敗露無法再次下手,那么,對方必然還會再有動作。
而這是在宮里,她一個外臣之女行事極為不便,甚至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看在眼中。要害太子的人究竟是不是敬王世子,她無法確定,倘若貿然插手此事,保不保得住太子姑且不提,甚至極有可能會給自己招來不可估量的麻煩。
理智告訴她,她不該為了一件眼下暫時同鎮國公府并無直接利害關系的事情,而那般冒險。
她確實也選擇了聽從理智。
這對她而言,本身也沒什么好難以抉擇的。
可此次此刻,她親眼看著那個孩子,就這樣生死不知地躺在那里,一個同明時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至多三刻鐘前,還眼睛發亮地對她說,十分欽佩許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