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許明意隨口問“是誰?”
話問出去之際,她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了一張少年英朗清俊的臉龐。
難道是吳恙?
但這不過是下意識的猜測,只一瞬便否定了。
吳恙即便有事,也不可能來鎮(zhèn)國公府尋她。
他性情雖是有些不羈,又過分有主見,也一貫不愛受人約束,但骨子里的那份世家教養(yǎng)卻怎么也拋不掉,讓他半夜翻墻來見她一個姑娘家只怕比殺了他還難。
這般想著,許明意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略彎了彎嘴角。
阿葵瞧得愣住。
姑娘這是想到什么了?——這幾日她可都不曾見姑娘笑過了。
“怎么不說了?”許明意看向她。
小丫頭回過神來,連忙道“是占家的二姑娘,她說有要事要找姑娘。”
“占云嬌?”
阿葵點點頭,有些不高興地道“門人將她攔在了側門處,婢子去見她,同她說姑娘不在府中,結果她竟大鬧了起來。嚷嚷著說什么咱們鎮(zhèn)國公府平日里虛情假意,如今見他們占家出了事,半點忙不肯幫也就罷了,還撒謊說姑娘不在府中,連面都不讓她見……”
她此時還是挑了好聽的來轉述,當時對方那番話簡直是叫她在暴怒和爆笑之間舉棋不定。
也不想想,她家姑娘不想見的人,直接說一句不想見便是了,對方算哪根蔥,竟也配得上叫她家姑娘撒謊?
她家姑娘輕易不撒謊,但凡撒謊都是為了極重要的正事呢,占家姑娘未必也太過高看自己。
真真是笑死人了。
想來,也就是花園子小成那樣的人家才能教養(yǎng)得出這樣的姑娘了。
“隨她如何說吧,反正我原本也不想見她。”
許明意懶得理會此事。
占家人的真實嘴臉究竟有多么叫人作嘔,她半點也不想再去深入了解。
想了想,還是交待了阿珠一句“同朱叔說一聲,占云竹那邊還需繼續(xù)讓人盯著,但凡他有什么異樣舉動,隨時報于我聽。”
占潛認罪入獄,據說占云竹這兩日茶飯不進,只獨自一人枯坐在書房內誰也不肯見。
他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
盯緊些總沒有壞處,且說不定對方在被逼入絕境之下,還能間接幫她一把。
阿珠應下來退了出去。
然而剛跨出堂門,耳邊就傳來一陣風聲。
一道黑影撲棱著翅膀落在她面前的石階上。
大鳥抱著翅膀一晃一晃地上了石階,路過阿珠身邊之時看也沒看她一眼。
被無視的阿珠抽了抽嘴角。
她橫豎想不出自己何時得罪了這只鳥,可能這就是傳聞中的氣場不和吧?
畢竟她勤奮自律,而這鳥好吃懶做,只需將那禿頭一縮,便像極了一只球。
“呀,姑娘,天目來了!”
內間里,阿葵看著大搖大擺走進來的大鳥驚呼出聲。
而后輕車熟路地彎下身,將大鳥腳上綁著的字條取下來。
許明意展開來看。
其上只兩個字——辰時。
這傳信倒是一次更比一次來得簡短了,從“明日辰時雪聲茶樓一見”到“明日辰時茶樓”,再到眼下的“辰時”,下一次天目再過來,恐怕就只剩一張空白字條做做樣子了吧?
如此也好,省事又隱秘。酷
許明意和往常一樣取了牛肉條來作為犒勞之后,拍了拍天目的腦袋,道“回去吧,夜中無燈不好辨路,飛得慢些。”
不料她不說這句還好,大鳥聽了這話,站在原地磨磨蹭蹭,一會兒拿喙撓撓毛,一會兒在桌腳上蹭蹭腦袋,半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許明意無奈嘆了口氣。
她怎忘了這鳥最是懂得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