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定南王府外,一隊人馬整裝待發。
車馬緩緩過市,行人皆避讓。
馬上少年著青袍,束墨發,氣質清貴,眉眼間藏著一抹冷冽之色叫人不敢細看。
馬車上鑲嵌著的府徽,讓城門守衛畢恭畢敬地行禮放行。
出了城門,馬上少年回頭望了一眼身后高聳的城樓。
出城三里遠,吳恙緩緩勒馬停下。
前方一座亭內,早有一列宮人候在此處。
見得吳恙下馬,幾名太監立即迎上前來。
“咱家是奉陛下之命,特來給吳世孫送行的。”為首的大太監李吉笑容恭謹。
吳恙抬手行禮,道“煩請替吳某謝過陛下?!?
此時,他身后的馬車里世子吳景明下了車走來。
“啊呀,吳世子也來了?”李吉笑著行禮。
“李公公?!眳蔷懊骱Φ馈叭与x京區區小事而已,怎也勞得陛下這般費心——”
“怎會是小事?”李吉笑著道“陛下這兩日都在念叨著,吳世孫此番入京,因近來陛下國事繁忙,故而都未曾好好地招待過,叫陛下這做姑丈的很是過意不去……只說來日世孫入京,要親自帶著世孫去圍獵呢?!?
吳景明聞言只是笑道“陛下有心了?!?
接下來,一陣寒暄罷,李吉示意身后捧著托盤的太監上前來。
“這杯餞行酒,還請世孫飲下,愿世孫一路平安抵達寧陽?!?
吳恙接過李吉遞來的酒盞,道了句“多謝陛下”,便將其內酒水一飲而盡。
“時辰不早了,咱家就不耽誤世孫趕路了,便先行一步,自回宮同陛下復命去了——”李吉含笑施禮道。
吳景明頷首“李公公慢走。”
見李吉上了馬車離去,吳景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這位皇帝陛下,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做表面功夫。
此時,定南王府的馬車中,世子夫人徐氏帶著丫鬟走了過來。
“父親母親便送到這里吧?!眳琼ο蚋改干钌钚辛艘欢Y。
“好……”徐氏點著頭,不覺間紅了眼睛,柔柔的聲音有些發啞地叮囑道“路上倒不必趕得太急,累了便換馬車,無論是住店還是在驛館,一應飲食日用皆需再三查驗,不可有半點大意……”
“兒子都記下了?!?
“好了,阿淵有分寸。”世子輕聲安慰妻子。
轉而向兒子交待道“去吧,莫要耽誤了投宿的時辰,夜里切記就不要趕路了?!?
“是?!?
吳恙應下,再次拜別父母后,利落躍上馬背。
在原地目送了片刻后,吳景明扶著妻子上了馬車。
見妻子拿帕子攢著眼淚,吳景明清了清嗓子,輕拍了拍妻子的肩,準備出言安撫。
妻子素來端莊,他難得有機會安慰。
“喵嗚——”
小貓的叫聲響起,打斷了吳景明的思緒。
下一瞬,就見妻子將天椒抱進了懷中,替貓兒順起了毛。
貓兒舒服地瞇起了眼睛,發出呼嚕嚕的輕響聲。
徐氏頓時展露了笑顏,方才的愁容與不舍頓時煙消云散。
“……”還未來得及表現的世子雙手撐在腿上沉吟著,家庭地位即將不保的危機感越來越濃烈,這讓他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什么了。
“夫人,阿淵既已走了,不如咱們就把天椒送走吧?”
徐氏笑意微凝,聲音依舊溫柔“若世子當真覺得天椒太過吵鬧,那不如從今晚起,我帶著天椒去書房睡也是使得的?!?
“……?”
這是什么話!
眾所周知,古往今來,睡書房的只有男子而已,哪有家中主母去睡書房的道理?
等等——
照此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