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姑娘家,同她擠在一張小床上,委屈了不說,必然還會不自在。
留不了,那她就送送吧。
“外頭風大,你就別跟出來了?!?
裘神醫無奈看了一眼想要跟著離開堂屋送人的女兒——嗐,這孩子怎么從小到大一瞧見長得漂亮的人就頭腦發昏呢,他花了這么多年,愣是也沒想出能治這病的藥!
“神醫留步吧?!?
待出了院門之后,許明意停下腳步說
裘神醫點了頭,卻沒急著回去,斟酌了一瞬,還是沒忍住道“裘某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一問許姑娘——”
“神醫請問?!?
“在今日之前……裘某是否同許姑娘見過?”裘神醫眼中含著疑惑不解。
他莫名覺得與這個小姑娘似曾相識,而這個小姑娘在他面前時,似乎也不像是在面對一個初次謀面的陌生人……還是說,她只是單純的自來熟?
他這句話問出之后,只見小姑娘認真思索了一下。
而后,就對他笑吟吟地說道“或許是在夢中見過吧?!?
裘神醫大為皺眉。
……這是什么話?
他一個糟老頭子,在夢中夢見一個小姑娘?他的晚節還要不要了!
這個處處都叫他覺得頗為邪門兒的小姑娘,說起話來真叫人害怕……
“……時辰不早了,許姑娘快些去客棧歇息吧?!濒蒙襻t沒了多問的心思,此時他只想關門趕緊把人送走。
許明意點了頭,帶著阿珠離去。
林溪鎮上只有一家客棧,且生意冷冷清清,其內陳設自也比不了寧陽城中的隱賢樓,熱水都是阿珠自己現燒的。
這一夜,許明意自是沒能睡好。
非但沒能睡好,一覺醒來,還覺得有些昏沉鼻塞,顯然是風寒入體了。
然而這一日,許明意依舊沒有急著離開林溪鎮。
她知道裘神醫必會自己先試藥,為免中途出什么變故,她還需確認一切無誤之后,再動身離開。
夕陽西沉,天色很快再次暗下,星子自天際先后閃現,夜幕緩緩鋪開。
定南王府中的一座院落前,身穿墨色衣袍的少年舉目看著院門之上、于夜色中朦朦朧朧的那幾個大字——棲真院。
片刻后,少年便利落地躍進了院中。
他昨夜已經來過一次,但是并無絲毫異樣的發現。
他懷疑歲山是在撒謊,亦或是從一開始便是歲山聽錯了誤解了什么。
但不知為何,所有的推測,都未能敵得過他心中緩緩升起的那份直覺——
他覺得這座院子確有不尋常之處。
至于哪里不尋常,他說不出來。
他只知道,這是一種來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直覺。
可他一直堅信,這世上所有的事情皆不會莫名其妙毫無緣由的發生出現。
院中久無人居住,卻依舊打掃規整的井井有條。
但夜中到底不會懸燈,四下黑黢黢的,一時依稀只可辨得房屋輪廓。
吳恙取出了懷中的火折子,吹亮后拿在手中,將堂門推開后,無聲走了進去。
進得堂中之后,不忘將堂門重新關上。
正待他要往內間行去之時,卻忽然隱隱聽得有幾道腳步聲在朝著此處靠近——
動作比意識還要更快一些,吳恙立即熄了手中火光,微微皺眉凝神聽著那腳步聲響。
聲音越來越清晰。
極有可能就是要來這座院中的——這附近除了這座院子,沒有別的去處,若說經過,可這一行人的方向分明是直往此處而來。
且從腳步聲中可辨,對方并非是要如他這般悄悄潛入,故而應當是府內之人。
很快,便有院門的鎖被從外面打開的聲音印證了他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