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又道“若娘娘覺得不妥,那便只當(dāng)兒臣從未來過便是……此事確實是兒臣唐突了。”
說著,起身長施了一禮。
看著站在那里低著頭,眉眼間有些懊悔不安的男孩子,片刻后,皇后笑了笑。
“殿下是個好孩子,本宮一向是知道的。”
說著,便向姜嬤嬤吩咐道“去備紙筆來。”
太子抬起頭來,眼睛亮亮地看著皇后。
“多謝娘娘!”
“但不能由殿下來寫,本宮找可信之人代筆即可。”
“是,娘娘思慮周全。”
……
密信是和皇后請許明意明日進(jìn)宮說話的帖子,一同送到鎮(zhèn)國公府的。
許明意將那沒有署名的密信拆看罷,便去尋了祖父。
因怕自己的猜測都太過主觀,且不夠嚴(yán)謹(jǐn),故而太子這封信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慶明帝與占云竹的談話經(jīng)過——
鎮(zhèn)國公看罷,重重地冷笑了一聲。
果然。
即便是確定了遺詔不在他手中,皇帝想收走他兵權(quán)的想法還是不會有半分更改。
“祖父打算如何應(yīng)對此次試探?”許明意正色低聲問道。
鎮(zhèn)國公握著手中信紙,眼神比夜色更沉幾分“老夫可不管他什么試探不試探的,已經(jīng)決定了的事情,便不可能會有更改。”
且不管這試探的結(jié)果如何,狗皇帝都不可能放過他們許家——這兩頭都是絕路的試探還能叫試探嗎?分明是想問他打算怎么死。
看著老人剛毅的臉龐,許明意心中定了定。
沒錯,早已決定好的事情,如今要做的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但現(xiàn)下到了這一步,關(guān)于日后的退路,也必須要認(rèn)真思慮一二了……
想到兩三日后即將入京的燕王,許明意陷入了思索當(dāng)中。
……
次日早朝過后,慶明帝單獨留了鎮(zhèn)國公與夏廷貞前往御書房議事。
“國公近來可好?”
前往御書房的路上,夏廷貞出聲寒暄了一句。
“老夫好得很,倒是夏首輔,應(yīng)有半月未上早朝了吧。”
夏廷貞平靜答道“半月有余了。”
前些時日突然病倒,也就是這幾日方才得以好轉(zhuǎn)。
“夏首輔若再不來,這朝堂之上,可真就要被紀(jì)尚書一手遮天了。”鎮(zhèn)國公不咸不淡地說道。
夏廷貞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態(tài)。
倒也不愧是鎮(zhèn)國公,用起激將法來,都比尋常人要直接淺顯得多。
但有些事情,你明知是激將法,卻也還是做不到心無波瀾。
因為對方所說,乃是事實——
紀(jì)修如今重得皇上看重之勢,是眾人皆看在眼中的……
而他接連遭遇了一雙孽障兒女作的孽債,官位雖看似毫未動搖,然而真正因此而失去的一些東西,乃是明面上所看不到的。
相較之下,紀(jì)修如今可稱得上是春風(fēng)得意了。
先是安插了一位術(shù)士國師入玄清殿——
如今又多了位所謂冒死救駕的中書舍人常伴皇帝左右。
且這位中書舍人,竟是那已被處死的占潛之子……
一個罪人之子,雙親先后離世,皇上恰借其父乃是罪人之身,而免了其為雙親守滿孝期,直接讓人入了中書省……
這是紀(jì)修的本事嗎?
夏廷貞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同朝多年,紀(jì)修有幾分本領(lǐng),他再清楚不過。
真正有手段的,是這個名叫占云竹的年輕人……而其身上最高明的手段,恐怕就是揣摩圣意。
鎮(zhèn)國公背著手神定氣閑地往前走著。
他想除掉的人,夏廷貞恐怕要比他更加急著想要除掉——
接連的不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