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一句,吳恙腦海中有著短暫的空白——這感覺怎么說呢,大抵就像母親說過的那樣,拿手去摸貓兒,貓兒若讓你摸了,你便會覺得自己那只手得到了天上地下最為圣潔的祝福……
現下,他就是這種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感受。
他覺得自己得到了最為神圣的恩準——
“昭昭……”他試著喊了一句。
“嗯?”女孩子看著他,頰邊梨渦若隱若現。
“昭昭,謝謝你。”少年的語氣里有著僅僅只對面前之人才有的柔和,卻也始終透著認真。
“謝我什么,我也沒做什么有用的事情。”許明意笑著道:“且一直以來,你也幫了我許多。”
若真要算的話,誰欠誰更多些,恐怕已經不大能算得清了吧。
但她覺得,也早已不必去算了。
就這么一直算不清下去吧。
而看著面前的少年,她忽然就想到——
“你說,孩子是不是就要這樣養?”
這話題來得極突然,吳恙不免有些怔愣——昭昭這就開始要跟他商量養孩子的事情了嗎?
而許明意接下來的語氣與神態,卻在告訴他,她不過只是突然有所感悟罷了。
“在面對變故時,心志若足夠堅定,心中便始終會有一道支撐在。而若心志敏感脆弱,在變故之前,必有多疑搖擺,一不小心便要被所謂苦難給磨碎了。”
雖說世事無絕對,各人天生的性情亦是不同,但大多數人,生來皆是尋常的。
是經歷和所擁有的,才讓他們變得不再尋常,或好或壞的不尋常。
不管怎么說,她一直覺得吳恙的存在,確是吳家花了大把心思去教導栽培的,他被養出了一身世家子弟的教養,卻仍舊有著足夠堅定的內心,獨立的意志,不隨波逐流不受外人聲音干擾。
她不止一次覺得,吳家分明就是將吳恙當作未來家主來培養的。
大致聽懂了她的意思,吳恙笑了笑。
他倒并不覺得自己如何好。
而若說他在面對此事時的態度,確實比尋常人要從容理智一些的話,那么,應當同面前的她也有關系。
試問,有這樣一個堅定明朗的女孩子愿意陪著他往前走,他便是想要被這區區之事所擊碎,只怕都是天大的難事吧?
即便日后當真會遇到磨難,踩碎在腳下就是了。
而在此之前,他從不知喜歡上一個人,會給內心帶來如此堅定而又柔軟的力量。
不過——
說起養孩子這件事,他也是頗有心得的。
尤其是養女兒。
想著這些,再看著面前鴉發明眸,雪膚香腮的少女,少年的心思不自覺地就飄遠了,一句話鬼神使差地冒了出來:“昭昭……女孩子取什么名字好聽?”
許明意:“……?”
看著少女微微瞪圓的眼睛,吳恙立時回過了神,趕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說,再沒聽過比許昭昭這個名字更好聽的了,貴府……似乎很擅長取名。”
說著,端了茶盞掩飾地喝了兩口茶。
許明意狐疑地看著他,道:“……我也這么覺得。”
“午飯可用過了?”怕她再去深想,更怕她想通了之后自己可能會迎來拳腳問候,吳恙連忙轉移了話題。
“倒還沒來得及吃。”
“想不想去狀元樓?”
許明意搖了頭。
昨日她不過是讓明時去買一碗冰粉回來,可這位跑腿的小哥卻愣是將狀元樓中的招牌菜給帶了一份回來。
如此之下,她少說也要十天半月不想再去狀元樓了。
這一點,按說狀元樓的掌柜是得找這跑腿小哥賠償損失的。
“那可有別的想吃的?”
許明意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