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很快便回來了。
這倒也不能怪茶館里的伙計動作慢,而是茶館對面便有一家藥堂,藥堂不比醫館,這般時辰雖還抓得到藥,但坐堂的郎中已經回去了。
伙計便唯有趕去了街尾的那一家。
待匆匆將郎中請回時,將保心丸送上了樓的小七已經等在了茶館外:“人已經沒事了,便不勞煩這位大夫了。”
郎中一抬眉毛,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一張金葉子遞到了自己面前。
“有勞大夫跑這一趟了。”小七客氣地道。
“這……這怎使得,無功不受祿,這診金可斷收不得……”郎中一邊說著,一邊任由小七將那金葉子塞到自己手中,只能無奈搖頭失笑“這位貴人實在太客氣了”,又很熱心地詢問:“當真不需要再看看嗎?或是開張調養方子?”
打發走了郎中之后,茶館伙計和小七回到堂內,將門重新合上。
看著小七上樓的背影,茶館伙計的眼神中不乏羨慕之情。
聽說這位就是雪聲茶樓出來的,后來被編入了暗衛處,又得了世孫青眼重用……
不然的話,待尋了機會,他好好同這位兄弟請教請教這其中的門路?
“應當沒有大礙了。”
二樓雅室內,許明意察看了燕王服藥后的狀況,道:“只是或許還要等一等才能醒來。”
吳景明放下心來:“多謝許姑娘了。”
“舉手之勞罷了,伯父不必言謝。”
吳景明在榻邊坐下,卻依舊心有余悸。
若王爺今日真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他實在難脫干系。
父親只是讓他將舊事同王爺說明,父親這么做自然有父親的用意在,可斷也沒想過要將王爺給刺激出個什么好歹來啊……
而倘若知道王爺如今患有心疾,關于阿姐的舊事,他又怎么敢說得那般細致。
再者,本以為十八年過去了,該沖淡的已然都該沖淡了,王爺如今又已有妻女,按說對過往之事即便仍舊耿耿,但憤怒必當多于悲痛……
可王爺方才那模樣,分明還是對阿姐的死無法釋懷半分。
這一刻,吳景明說不上心中是怎樣的感受更多一些。
“我們下去等著吧。”
許明意輕聲對吳恙說道。
吳恙“嗯”了一聲,看向坐在那里的世子,道:“……父親,我先去外面守著。”
聽得這聲顯然不如往常自在的“父親”,吳景明點了點頭:“去吧。”
許明意福身一禮,與吳恙一同走了出去。
二人下了樓,去了后院中,卻未回那間雅室,只是站在院中廊下。
伙計見狀,都識趣避得遠遠的,偌大的后院中,唯有窸窸窣窣的蟲鳴聲隱沒于花草叢中。
“確認了,對不對?”許明意轉頭看著吳恙,低聲問道。
視線中,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的少年微一點頭。
片刻后,才開口道:“總算明朗了。”
許明意輕輕點頭附和:“是啊,總算明朗了。”
那些曾經縈繞在眼前的謎團,總算是解開了。
吳家設法讓吳恙假死的原因……
上一世,燕王找回來的那位親子……
以及,上一世同她成親之后,被她“克死”的那個吳恙……
她就說嘛,她這般有福氣的一個人,怎會克人呢?
枉費她將此事當作心結,牢牢記了兩世之久,先前還為此特意跑到寧陽去守著他,原來她從一開始便想錯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她也并不認為吳家上一世瞞了她,她該為此感到生氣,她那時嫁去吳家,說白了本就是一樁交易,她也沒打算一輩子呆在那里,這一點,吳家人清楚,吳恙也清楚。
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