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監應了聲“是”,跟了上去帶路。
去往花園的路上,內監閑談般夸贊道:“……奴聽聞郡主您極擅騎射,本領不輸男兒呢。”
“學著玩罷了,不算什么本領。”女孩子嘴上雖是謙虛,眼底卻隱有些得色:“在我們密州,女子皆可學騎射,沒什么稀奇的。”
“還有此等事……”內監聽得面露訝然,又奉承著道:“如此想來,郡主的騎射必然更是出眾了,不知可是得了燕王殿下親自指點教授?”
“父王成日忙著呢,哪里有時間教我,但府中有兩位騎射師傅,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您這話說的,奴可不信了。”內監笑著道:“燕王殿下只您這一位掌上明珠,又怎會不親自教授呢?”
“這有什么信不信的。”桑云郡主掃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地道:“父王本就公務繁忙,北境又常有那些異族人侵擾,父王常是住在軍營里,一呆便是大半年。”
內監這才恍然一般:“是,奴險些忘了燕王殿下軍務纏身……不過,不是都說那些異族懼于王爺威名,根本不敢來犯嗎?”
“也就是近幾年才安分了些而已,且那些異族人也沒個統領,野蠻愚昧,又無規矩管束,到處殺人搶奪,是未敢大肆進犯,但就如同蒼蠅似的,趕走了這只還有另一只飛來——”
桑云郡主眼神自豪地道:“但屢屢也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他們休想從我父王手中討到什么便宜。”
內監聽得贊嘆起來“郡主雖是小小年紀,卻對邊境軍政之事這般清楚,真叫奴開了眼界了”,又道“北境有王爺在,當真是社稷之福”。
桑云郡主聽得愈發引以為傲,一時間將這些時日勉強還算放在心上的交待拋去了腦后——
“密州與邊城百姓,都說若非是我父王,這北境恐怕無人能守得住呢!”
也正因此,她在密州時,極得百姓們敬重愛護,耳邊從未聽到過半句刺耳的話,也從未瞧見過半張冷臉。
不像這處處狗眼看人低的京城——
內監聽得面上笑意不減,正要再問些其它時,只聽女孩子向他問道:“對了,你可知……省昌表哥他們此時在何處?”
她不好直接打聽吳世孫,但想來他們年輕子弟多半應當是在一處的。
再不行,她也可以從敬王世子那里問一問。
然而內監卻搖了頭道:“這個奴倒是不知,但想來一路勞頓,世子爺該是去歇息了罷?”
桑云郡主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看著園中四下宜人景致,只覺得沒了半點興致。
難道就這么回去嗎?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冬芄那個管東管西的煩人精——
“郡主若覺得這園中無趣,不如奴帶您去馬場騎馬去?”內監提議道。
藏著心事的桑云郡主卻依舊興致缺缺。
而此時,忽有兩道人影從前方一條小徑內行出,闖進了她的視線里。
桑云郡主心不在焉地抬眼看去。
這本是隨意一瞥,卻叫她頓時心神一振。
……竟然是他!
女孩子眼睛亮亮,鼓起勇氣出聲道:“吳世孫!”
吳恙聞聲停下腳步,見她向自己走來,遂抬手道:“郡主。”
桑云郡主走近福身回禮,不由問道:“不知吳世孫……這是要去何處?”
“向皇后娘娘請安——”
桑云郡主聞言,忙就道:“恰巧我也正想去皇后娘娘處,倒是與吳世孫同路。”
一旁的內監不禁茫然了——這是哪門子突如其來的恰巧?是剛剛才決定要恰巧一下嗎?
吳恙亦覺得面前之人的態度不大正常。
莫不是知道什么了嗎?
可若是如此,不是更該懂得避嫌才對嗎?
這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