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是皇帝給的,那么,制毒之人多半也在京城……
先前吳世孫命人傳急信給他,顯然是已經對許將軍或會遭人下毒之事已有預料,而這預料必然不可能是憑空猜測——會不會是察覺到了什么蛛絲馬跡?
而倘若真有什么發現,吳世孫和許姑娘在京中必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要是能找到那制毒人,拿到解藥,當然是再好不過的。
但這是所能想到最好的結果,他并不能真的將希望押在遠在京城的兩個年輕人身上,現下,他才是離許將軍最近的人,務必要想盡一切可行之策來保下許將軍……
裘神醫握緊了手中的瓷瓶,對阿葵說道“我先將這毒藥帶回去查看,許將軍這邊若有情況發生,便讓人過去喊我一聲。”
現下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出解毒之法。
阿葵正色點頭“拜托神醫了。”
老太爺這邊,她會一步不離地照看著。
裘神醫抬手向燕王施了一禮,便轉身走了出去。
燕王心情凝重地看向隔間的方向——將軍就躺在那里,一直未曾睜開過眼睛。
秦五被靳熠拉了起來。
“將軍中毒不醒與今晚之事,斷不可外泄。”燕王向秦五說道“至于推遲回京日期之事,暫時以將軍身體不適不宜急著趕路作為對外的說辭。”
戰后休整一段時日再行拔營回京,以保證回途精力,也并非是沒有過的事情。
秦五點頭,交待靳熠將此事安排了下去。
“另還需寫一封信送回京城。”燕王繼而說道“將將軍現下的情況如實告知許世子和許姑娘——”
這種事情不存在什么善意的隱瞞。
將軍如今身處這般兇險的境地,即便許家人遠在京城或無法為此做些什么,但身為家人的知情權誰也不能自作主張地奪走。
再有,除了最基本的親情人倫之外,還有一點同樣十分重要——將軍一旦出事,京城鎮國公府必然也不可能紋絲不動,早些送信回去,也好能有些防備。
秦五“我這就去讓人寫信!”
此次出征前,姑娘數次交待過他,但凡有一絲異動,也要立即快馬加鞭傳信回京中——他動腦子雖然不在行,但聽命行事是最擅長的。
秦五立即去找了姚凈。
“指使劉軍醫下毒的人……竟是皇上?!”姚凈聽得面色大驚。
這皇帝果真是不能要了!
尋常人命中帶煞的,頂多是克妻克父母,這位卻儼然是個克國克民的禍害!
他師父說得果然沒錯——若將一個人放在與之心性能力所不匹配的位置上,所帶來就只有不祥和災難,這位置愈高,手中權力愈大,所禍及之人和事便愈廣。
再這么下去,必然又將是一場亂世將至……
而若將軍當真出了事,局面恐將愈發難以挽救,如將軍這般身份地位者,其性命安危已不單單只關乎個人與一家安危,甚至是會影響一方、乃至天下運勢的走向……
當今皇帝氣運將盡,或是天意無可阻擋,這世道亂是必然會亂的,但怎么個亂法兒,要亂到何時,便在于人為了,而這個“人”字,指得乃是各方有分量的勢力。
將軍便是其中之一。
且是少有的、心懷天下蒼生大義的救世之人——這亦是當初他選擇追隨將軍的緣故之一。
“什么皇上,我呸!陰險小人罷了!”秦五罵道“若將軍當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秦五拼了這條命也要把這狗昏君的頭擰斷!”
說著,紅著眼睛看向姚凈“你當初怎么卜的卦,不是說將軍此戰諸事皆順嗎!”
“此戰打得又快又漂亮,不正是諸事皆順?”姚凈嘆口氣“我當時大致卜的是戰事之勢,而非是將軍自身的……”
至于為何不替將軍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