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紅什么!”
玉風郡主眼底皆是懷疑之色“怎么,你個七歲的小妮子,竟還聽得懂這些?”
雖說身邊之人皆稱謝定寧為殿下,時日長了,謝定寧或也稀里糊涂地接受了長公主這個身份,可七歲的小屁孩,聽到駙馬二字何至于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我嗆得!不行嗎?”敬容長公主理直氣壯地反問。
“是嗎?”玉風郡主傾身往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些,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那張臉,低聲道“謝定寧……我今日怎處處覺得你不像是真傻呢?”
“我當然不傻。”敬容長公主翻了個白眼,“你才傻呢。”
玉風郡主眼睛一瞪——當著她的面兒同那老男人不清不楚的不肖女竟還敢頂撞她?
這是覺得她提不動刀了?
玉風郡主當即就擼了袖子,往長公主身上撓去。
長公主歪著身子躲開,抓了只靠枕砸過去。
看著在車內打鬧起來的母女二人,施施在一旁默默護住茶壺茶碗。
如此鬧了一陣,長公主實在乏了,便靠在玉風郡主身上打著哈欠閉上了眼睛。
“謝姣姣……”
“怎么?想求我點頭答應你和明效之的親事?”玉風郡主半真半假地思量著,嘆氣道“說來咱們長公主府上,真還沒有過收禿頭老男人的先例呢……此事我可得好好想想才行。”
“……”長公主沒理會她的話,抱著她一只手臂很快睡了過去。
“殿下應當是真的乏了。”施施在旁輕聲說著,取過一條薄毯替長公主披蓋在身上。
玉風郡主看著那張呼吸均勻的臉龐。
又是鬧又是哭的,能不乏么?
原以為讓謝定寧做個孩子,應是能輕松無慮的。
可她家謝定寧……真的輕松過嗎?
玉風郡主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
一縷秋風鉆進車內,玉風郡主抬手將毯子往上又輕輕拉了拉。
……
養心殿內,皇帝靠在羅漢床中,通亮的燭火卻驅不散其眼底的沉暗之色。
大臣們聚在殿中,氣氛緊繃著。
在此之前,誰也不曾想到白日太廟中那場騷亂,原只是個開始……
自太廟回宮后不久,便有消息傳來——鎮國公府中上上下下,從許家家眷,到一應下人仆從,短短半日的工夫竟是一個不剩,全不見了!
更叫人心驚的是,甚至就連定南王世子夫婦也一同沒了蹤影!
如此之下,今日太廟之事究竟是誰的策劃,已是顯而易見……
能做得如此干脆利落,必然是早有打算……所以從鎮國公回京開始,這心思便存下了,先前說什么交兵權,根本是逗皇上玩兒呢!
有大臣在心底重重嘆著氣。
原以為鎮國公是個忠厚的老實人,誰成想竟是個感情騙子!
然而仔細想想,這等變化也并非就是毫無緣故的……
先不說皇上的諸多猜疑了,便挑了近的說,燕王那邊剛要進京,皇上就借麗族之事要調開許家軍……
鎮國公自薦領兵前去,皇上倒好,人那邊累死累活地打著仗,他這邊給人下起毒來了!——莫要再說皆是夏廷貞的主意了,誰還沒長眼睛不成?
這先是要鎮國公的命,眼見命沒要成,又要將人家唯一的孫女給弄進宮來……滿京城誰不知道這小姑娘就是鎮國公的眼珠子?
真要人進宮來,怕是比直接要了鎮國公的命還要命呢!
這騷操作一個接著一個,莫說鎮國公這急脾氣了,換作他們怕也不見得能坐得住,畢竟誰的愛好里必也不可能有等死這一條啊!
當然,也不能盡說皇上做得不對……
帝王之術,無分錯對,可前提是你得有那個本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