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多問,知道得太多,對你并無好處……”越培緊緊盯著趙過,道:“你只需將東西送去永福宮即可……”
趙過看著那只滿是臟污的手中攥著的東西,心中雖疑惑頗多,卻也忍不住動心了。
送一樣東西進宮,如今對他而言不算是什么難事。
緝事衛本就是皇帝的人,時常有機會出入宮中,尤其是新任指揮使對他還算有那么一兩分看重……
這片布上,并無什么太過值得忌諱的話,便是經過他人之手送去永福宮,也不必擔心會出什么差錯。
更何況那是榮貴妃!
榮貴妃是誰?
換在兩年前他或要掂量掂量有幾成可行,可如今的榮貴妃自誕下小皇子后,便是宮中最得圣寵的一個!
榮家一族都因此雞犬升天!
縱然小皇子被擄了去,可朝廷必還會設法救回,尤其是在宮中除了太子之外再無其他皇子、而太子擺明一幅沒幾日好活模樣的情況之下——
榮貴妃如今的地位還是在的。
且吳皇后又私逃出京,六宮無主,一切必然都在榮貴妃掌控之中……
想要送封信過去,按說應當不會有什么阻礙……
最重要的是……有五百兩!
與他方才所聽夏廷貞私藏的二十萬兩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相較于那遙不可及的二十萬兩,這五百兩于他而言才是最實際的。
五百兩……
先拿去將那一百三十兩的賭債給還了,賭場上玩兒上半日,而后再去醉香樓要兩壺好酒,找翠煙和朱柳一同伺候上……
已經想好怎么花了!
僅存的最后一絲理智叫他半信半疑地問了一句:“你當真認為單憑此物,榮貴妃便肯搭救于你?”
對局面不全的認知叫他倒不怕信送不到榮貴妃那里,他現下唯一擔心的是,此舉會不會非但無用,還會惹惱榮貴妃,由此再給他招來禍事——
“她不敢不幫……”越培面上閃過一絲猙獰笑意:“我若無把握,也不敢尋你去送信,將這最后的機會押在她身上!”
這句話如最后一把力氣徹底推動了搖搖擺擺的趙過。
橫豎就這一片破布而已!
旁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榮貴妃便是要滅口也輪不到他!
——在對錢財的渴望之下,腦中被逼生出了一絲僥幸,用以說服自己。
他心一橫,將那團麻布接了過來,塞進懷中。
說不定回頭這五百兩銀子從賭坊里過一遭,他趙過也能就此發達了!
……
他拿到東西之后,對接下來的事情并不心急。
心急容易出錯,這等事只需安心等候時機。
時機很快到了。
四日后,慶明帝召緝事衛指揮使王通入宮,他得以在旁隨行。
稟罷近日諸事后,病榻上的皇帝留了王通單獨交待要事,他們一行幾人便退去了殿外等候。
趙過借口要解手,離了養心殿。
緝事衛雖于禁中一貫來去自如,仗著只聽命于皇帝,什么事都有權力過問兩句,但若說直接入后宮,卻也是斷然不能的。
至于暗中設法潛入后宮,也是不切實際,且一旦被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他還需要借他人之手。
“站住。”
養心殿后的園子里,趙過踏進一條朱廊,喊住了前方一名垂首而行經過此處的小內監。
小內監聞聲駐足看過來,見他身穿緝事衛百戶青袍,未敢有絲毫怠慢,快步上前行禮,有些膽怯地開口:“不知百戶大人有何事要吩咐……”
“你是哪個宮里的?在此處作何?”趙過視線掃過他身上的內監服,是宮中最末倒數二等內監的制樣。
“回大人,奴是容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