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容長公主?
鎮國公一愣。
“祖父莫非是忘了先皇或曾留有遺詔交予長公主之事了?”當初長公主險些死于皇帝手下的內情,祖父也是知曉的。
鎮國公搖了搖頭。
忘自然是沒忘……
“可先前不是說,那遺詔應是已經被皇帝拿走了?”
“應是如此,可縱然被皇帝取走了,長公主卻一定親眼看過,若能說動長公主出面作證此事,便不怕朝中人心不動搖——”
燕王若趁此時機入京,收攏本就潰散的人心,極有可能就能穩住大局,逼得皇帝退位。
雖時隔久遠,已無實證在,但輿論二字單看如何利用了。
尤其是長公主的身份擺在這里,她是皇帝的親胞妹,又是先皇臨終前單獨召見之人,若她與紀修出面共證此事,皇帝便休想撇清了。
且還有一個喬太醫在。
若有紀修和長公主在前,那喬太醫的出現和證詞,便將是同樣有力的。
鎮國公聽得糊里糊涂。
這道理他都懂……
“可長公主不是傻了嗎?”
這還怎么出面作證遺詔之事?
縱然跟哄孩子似得哄著出了面,可也得有人信吶!
許明意反問“您覺得長公主是真傻?”
這話是什么意思?
鎮國公吃了一驚“……可我見過好幾回了,那不就是個孩子模樣嗎!”
“是啊,不然怎么能騙得過皇帝呢?”
但凡演得有點破綻,怕是也沒辦法平安活到現在了。
性命都拴在這上面,哪里敢不好好演。
鎮國公的心情震驚而復雜,尤其是有次宮宴上這位長公主殿下還拉著他說話,他臨走前還拍了拍對方的頭——現下想想,才驚覺高手竟在他身邊。
好一會兒,才又道“縱然是在裝傻,可她手握遺詔這么多年也未肯拿出來,此時讓她出面作證怕是不易。”
許明意道“今時不同往日,更何況之前燕王整整十八年未曾回京,皇帝又一直疑心長公主府,盯得可謂百般緊,長公主也沒有機會敢將東西拿出來。”
且那都是從前——
在那之前,長公主不信她的親兄長會為此對她下殺手。
之后在這位兄長手下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想法難道還會沒有絲毫改變嗎?
或和紀修一樣,長公主也需要一個下定決心的契機。
紀修。
長公主。
喬太醫。
他們每個人單獨出面對上皇帝,皆是力微,可若是串在一處,便可成為一把利刃。
而她的作用,便好比是這根串珠線。
這件事情需要她去促成。
“凡事總要一試才知結果。”許明意道“祖父且讓我去試試吧。”
鎮國公愁眉不展。
試?
說得輕巧。
拿什么試?
這孩子是要拿自己的性命安危去試!
迎著女孩子堅定的眼睛,鎮國公重重嘆氣道“昭昭,你一人入京,這實在太過冒險了!”
“是,的確有些冒險,但貴在值得。”女孩子堅持道“朝中諸位大人也并非皆是愚昧不知變通之人,皇帝昏聵至此,若不是有這些大臣們撐著,大慶的光景怕是遠遠不比當下——而若皇帝弒君父之事被證實,我相信這些大人們必不可能還會一味死守著這位一無是處的君主。”
而這些官員們只是一個縮影。
他們代表著的是天下人心之所向。
只要拿住了人心,又兼有兵力震懾各處,定能逼得皇帝退位。
“祖父以往常說,戰場之上最高明的手段便是兵不血刃。此法究竟可行與否,祖父心中應有考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