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主動認錯請罰道“是兒臣一時大意,犯下大錯,還請父皇責罰。”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一定要穩住局面,他縱然被罰也無所謂,但一定不能壞了這些時日諸位大人的部署。
他不能讓解首輔替他開口求情,從而給父皇借題發揮,遷怒其他人的由頭!
此時此刻,無比自責的男孩子腦海中只此一個想法。
慶明帝聲音陰鷙而嘲諷“你須知道,非是朕要責罰于你,而是謝氏的祖制要降罰于你……你之所以出錯,皆因心中待列祖列宗毫無敬意!”
解首輔臉色沉了沉。
上來便是這樣重的罪名扣下來,責罰必然不會輕了去!
皇上果然是存了要對付太子的心思在……
否則怎至于自己都病得一塌糊涂了,還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盯著太子瞧!
這是存心要挑錯處的,縱然太子未曾錯了次序,必然也能挑得出其它不足之處。
雖說禮制威嚴不可破,卻也要思慮實際情況——此番太子代皇上祭祖乃是突發之事,往年太子因體弱甚至不曾來過祖陵,能在短短時日內做到如此,已是極難得之事。更何況,皇上的用意絕非是規正,而是要借此來發落殿下!
想著此事有可能帶來的麻煩后果,他當下就要站出去,卻被身旁的江太傅拉住了手臂。
解首輔轉過頭去,只見老人向他微微搖頭,以眼神示意他暫且靜觀其變。
年輕人,不要太急躁嘛。
江太傅過于平靜的神態甚至讓解首輔想到了早起敲木魚的老和尚。
“是,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太子的身形更低了幾分,額頭觸在冰冷堅硬的石磚之上。
“你當然該罰——”慶明帝緊緊握著車椅扶手,幾近咬牙切齒地道“你的罪名,可不單單只是不敬先祖!朕今日,便要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將你所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之罪狀一一道來!”
太子身形一僵,四下寂靜卻有暗流在翻涌。
同樣在隨行之列的紀棟聽得此言,亦覺提心吊膽。
不忠不孝,大逆不道?
以如此罪名論處太子,皇上這分明……是存了廢儲之心!
且看皇上這模樣,分明也沒幾日好活了,怎臨了臨了還這般折騰?
而太子殿下又顯然是個扛不住折騰的,可別到頭來父子倆愣是折騰的一個都不剩了啊……
解首輔再聽不下去,繃緊了臉色站了出來。
而有人卻比他更快一步上了前——
明效之出了列,來至慶明帝身側,肅容請令道“這其中種種罪狀,不如由臣替陛下來細數,以讓諸位大人評斷一二。”
慶明帝氣血翻涌,嗓中壓著一團咳意,正是呼吸尤為不暢之際,遂便道“好……便由明卿代朕將其罪狀公諸于眾!”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明效之脊背筆直,踏過漢白玉階,來至神案前,在太子身側站定。
解首輔再次被江太傅攔下。
“叔明,少安毋躁……”江太傅聲音極低,視線定在了明效之身上,經驗之下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怕是不見得如表面看來那么簡單。
解首輔皺著眉,目光也看向明效之。
他倒要看看這個姓明的到底能糊涂到何等地步——
皇上是病得發瘋了,對方難道也瘋了嗎?
一道道視線注目下,明效之開了口,聲音鏗鏹頓挫,滿臉冷肅之色。
“毒殺君父,勾結權臣篡奪皇位,此乃第一條罪狀!”
眾官員聞言無不色變。
毒殺君父……
弒君之罪?!
在場者并非只有內閣官員,多得是其他大臣,乍然聽得此言,不禁心生猜測。
解首輔怒極反笑。
他先前只當這姓明的刻板